“我为何要信你?”鹿哥一问:“五皇子早已身死, 如今十年已过, 所谓血玉虎符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福先生隐于暗处,你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于这军权可控几分?”军队要保持战力必得以钱粮供养, 固然当年不少人站队五皇子, 然而十年已过, 当年忠心还剩几分?福先生常年隐于背后,神秘之人又如何让人信服?
鹿哥发问,沈瑶光听得一愣。福先生擅谋,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镇国公会是个如此开门见山的人,还句句见血戳到她痛处。
“镇国公果然非常人!”原是想以兵权诱, 没想到镇国公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沈瑶光神『色』略变, 感慨一叹,未再耍花招:“不知镇国公可听闻安山堂?”
“以安山为名,实为马贼, ”鹿哥皱了皱眉, 不解沈瑶光何意。之前李相给他介绍大燕边境情况就提到安山堂,这是一股常在西凉大梁与大燕边境活动的马贼, 据探,此股马贼多为燕人, 专针对大梁与西凉商队, 行动迅疾颇有章法, 自十多年前传出名号以来如今已成燕边境一大势力。
“虽有马贼之名, 但安山堂之人原先都是我燕军,”谈及当年,沈瑶光一顿,复了神『色』继续说:“十三年前殿下组建安山堂是为搜集西凉与大梁情报,只是之后……燕帝独断,这些人无人可证身份,不得不继续扮作马贼……”
“所以你是想让我收编安山堂?”鹿哥掂了掂手中的血玉扳指,心下已有了猜测,李相当初掘地三尺都没找着的血玉扳指如今能这么轻易地入了他手,其中必定有沈瑶光设计。至于目的……鹿哥抬了抬眸,开口:“福先生如今为何出山?”五皇子余孽犹在,虽不成气候,可架不住燕帝当回事,这些年因着“五皇子余孽”没少造冤假错案,更至于某些官员以此构陷忠良,这时候沈瑶光跳出来,鹿哥不得不想她的目的。
“十余年前殿下组建安山堂道要叫敌国再不敢犯边,彼时殿下与安山堂将士们五年为约,可惜五年未到,殿下身死,安山堂再无正名,”提及五皇子,沈瑶光道一声“殿下”不乏尊敬怀念之意,提及如今的安山堂,沈瑶光脸『色』一肃,恭然下拜:“我如今出山,是为当日将士之约,还请国公爷念及安山堂将士思家之情,为他们正名!”
“若是我不应,福先生打算怎么做?”鹿哥将手中的血玉扳指放回了桌上,抬了抬眸反问。
听镇国公如此说,沈瑶光神『色』数变,臂间的短剑已悄然握于手上考虑刺杀成功的可能『性』。
“把武器收了吧,此事我应了,”沈瑶光此时的舞姬衣裳是最好的遮掩,鹿哥虽没看到她手中的短剑,然而那一瞬而逝的杀气却是感应到了,察觉沈瑶光下一步可能的动作,他扬了扬眉:“若是我不应,看样子福先生打算亲自下手送我一程?”
“想不到国公爷如此爱开玩笑?”听鹿『迷』生点出她下一步动作,沈瑶光已溢了一声冷汗。
“你杀不了我,”鹿哥一句,淡然地饮上一杯茶,然而只一口,鹿哥一顿,放下了杯子。
“沈某自知国公爷武力过人,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见镇国公皱眉放下杯子,知晓他已察觉异常,沈瑶光笑了笑,收起了臂间的短剑。
“往茶里加料么?”鹿哥将茶推了回去。
“不,『药』沾在杯沿,”沾杯即中『药』,沈瑶光看着镇国公反应,问:“国公爷可需解『药』?”这『药』是为以防万一,如若镇国公不合作,沈瑶光是打算刺杀镇国公造一出『逼』良为娼的戏然后叫颜氏兄弟掌军继续下一步。不过如今这『药』自然就不需要了。
“那你这大概是过期『药』,”鹿哥调侃一句,拿起了杯子饮了水:“颜氏兄弟是你的人?”
“是,”沈瑶光点头,见鹿『迷』生确实无异样,她皱了皱眉。
“当时那引路的斥候也是你安排的?”将整桩事回想一番,鹿哥推敲出不少细节。
“是。”
“渡河城诈城如此顺利,也是有你安排?”鹿哥又饮了一杯水,再问。当日这么轻易地就接到渡河城守将邀请还入住了将军府,回想来这也太过简单。
“是。”
“如今外边的守军也是你的人好方便你进来?”想想这时期刚入主渡河城,舞姬怎地可能如此轻易地进入主帅房间。
“是。”沈瑶光应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