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论心中再是如何焦急,也只能等到天亮才能差人去打探消息。
第二日一早,府里便派人去联络宫中相熟的内监,询问情况。
可却失望而归,派去的人回来说,压根儿没见到人。
这是故意躲着不见呢。
按说眼下宫里不该出什么问题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而带来的改变?可对于皇宫那个地方,贾瑛从来都是谨慎对待的,不敢擅自插手,生怕引出什么变故来。
贾家的爷儿们相聚荣禧堂上,贾政急的来回踱步,贾琏已经亲自出马了。
可不久之后,贾琏返回,依旧没能带来有用的消息,夏守忠始终不愿出来相见,问了小太监,也只说不清楚。
“瑛儿,眼下该如何是好?”贾政看向贾瑛问道,众人闻言也看了过来。
“二老爷不必心急,我已差了人去打听,再等等吧。”
贾瑛倒是真不担心什么,内外相合,如今不说王子腾身负重担,他也不再是当初可有可无的那一个,湘军营上万兵马守着西北的门户,且就在王子腾帐下听用,南边水师虽然是新建之军,可也兵马过万,倭寇依旧是大乾的心腹之患。
苏湖之地乃是天下粮仓,朝廷值此时刻,不可能看着江南出问题,不然辽东军民就要挨饿了。
这是大势,足以影响朝廷,乃至后宫。
何况,他之前才见过嘉德,也没察觉到对方对贾家的看法有什么变化。
他们的陛下,是有大志向的,不可能因为后宫里的事情,而影响到他对天下的布局,即便真出了什么事,大概率也会忍下来,不会在这个档口给朝廷找麻烦。
这也是贾瑛的底气所在,在场之人,也只有他还能稳坐不动。
海大那边已经派人递了信儿过去,这还是贾瑛第一次启用前期伏下的暗子,喜儿也派出去联络宫里的戴权。
戴权身为近侍大太监,后宫如有什么风吹草动也绝瞒不过他。
眼下就只能等待了。
接近中午之时,喜儿才返了回来。
“二爷,小的没见到戴总管,传话的是一个小太监。”
“戴总管给二爷带信儿,说是昨日傍晚,西宫那边出了点状况,陛下让娘娘宫内禁足三日,反省思过,别的也没说。”
西宫?禁足?
果真是出事了。
贾政几人闻言,面色顿时一垮,又不知因何触犯天颜,反比之前更是焦躁不安了,却又不敢通知了老太太。
贾瑛则是冷静的分析着此事。
西宫,就是说此事牵涉到太妃娘娘。
贾家与太妃之间,似乎没什么牵涉和龃龉。
禁足可不是件小事,皇帝龙颜大怒了?
随即,贾瑛摇头。
戴权是皇帝身边之人,此时还愿意给他递信儿,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皇帝的态度。
那老阴狗,可不是一般的精,察言观色的本事高着呢。
既然皇帝没有恶了元妃,那就只能是为了给太妃的颜面了。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西宫那边,得搞清楚昨晚西宫发生了何事。
还有,夏守忠此人,虽然与贾家走的很近,但他应该是皇后的人,尤其是牵涉到内廷,每次都是夏守忠前来传旨。
夏守忠不愿见面,这就值得深思了。
“二老爷,我不在这些时日,娘娘那里可有什么变动之事?”贾瑛问道。
贾政闻言,摇了摇头。
“宫里,本就是犹如一潭死水之地,数年里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变动,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子丢下去,都能掀起一片浪花来,若有什么变故,府里应该会收到消息的。”
没变动?
“哦,对了,娘娘奉旨掌管尚宫局算不算?”贾政想起一事。
元妃又升了?倒不是说位份,而是权利。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概是七八月份的事情了,当时你还未曾回京,也只是椒房入省的时候,娘娘提了一嘴,未曾与你说起过。”
“是陛下下的旨?”
贾政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娘娘也没说。”
女官六尚,还有内监十二局中的部分内衙,都是由皇后掌管的,当然皇后主理后宫,难免有分顾不暇的时候,也会从妃子中选人,来辅佐她。
难道是因为皇后?
有可能,不然夏守忠也不会连递个信儿,都推脱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具体事情如何,还要等海大那边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具体的。
戴权能给个话儿就已经不错了,也不枉费他在对方身上的投入,再多的,涉及到宫闱之事,对方也不可能透露太多。
“二老爷不必心急了,此事,照我看来,应该没大伙儿想的那么遭。”贾瑛只能将众人先安抚住再说。
“怎么说?”贾政急急问道。
“戴公公既然愿意给咱们递话儿,说明......”
贾政闻言,细细一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左右不过三日时间,咱们在打听打听,实在不行,等禁足结束后,让太太入宫请见一次,当面问问。”
贾政闻言,犹豫道:“刚刚被禁足,咱们这边就入宫,只怕......”
贾瑛明白贾政担心什么,冷声一笑道:“二老爷不必担心,母女共叙天伦,乃是人之常情,见一见怎么了?再者,咱们平日安守本分,这档子关口,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该两名的态度,也要摆出来,不然今后,谁都敢踩咱们一脚。”
人善被人欺,贾瑛就是要让那些有心之人知道,元妃的娘家,可不是没人。
贾政点了点头,又问道:“老太太那边......”
“照实说吧。”
贾母可不是寻常的老妇人,她的心态,好着呢!这点小场面,还吓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