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弦月死了。
因为在电话里知道她已经死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带优夜过去。
“在家里等我回来。”
只是这样对优夜交待了一句,苏曜拿上外套便去了医院。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呜呜···”
“都是我的错。”
这是第一次瞥见如林小弯这样的人捂脸痛哭流涕。
“···”
苏曜没跟她搭话。
“···”
只有莫一直用一种歉疚的表情盯视苏曜,“要去看她吗?”
去。
怎么可能不去?
来这里不就是看她的。
夏弦月的尸体暂存在冷气逼人的太平间。在一张铁架子推床上。盖着白布。
掀开一角,就发现那平时灵动狡黠的眼睛已经痛苦的闭上了。脸上有伤,但血被擦干净了。
看盖着的布显现出的怪异扭曲的起伏,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体应该和正常人的姿态有很大不同。
没打算再看下去,所以苏曜直接出去了。
“是家属吧?还请你们节哀,但最好是下午前尽快送去殡仪馆···”
开门的医务人员委婉的提醒。
医院每天都有人死,就像是一道工序。
“···”
走到楼梯口,莫一直发了只烟给苏曜。
“啪嗒。”
苏曜也没拒绝,跟他几乎同时点燃。
“···”
缄默。
“怎么死的?”
直到吸了第三口,苏曜才说话。
“一个醉驾。我问过交警了,说是当场吹测试仪超过了90毫克每毫升。”
“就是说,是意外?”
“嗯。”
莫一直深吸一口烟,窥视着苏曜的表情。
最终还是说了。
“早上小弯说要和夏弦月去冬大附属中学有事,然后我送她过去跟夏弦月会和。”
“刚才我大概问过了。”
“小弯说,是她在绿灯马上就要消失的时候跑过去,夏弦月在后边跟着小跑过去,所以才···”
“···”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为林小弯开脱的嫌疑,那种话在现在明显是不合时宜的。
所以莫一直中断了刚才的话,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做,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所能做的就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都全力帮。”
“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苏曜轻声苦笑,“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
莫一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接话。
“具体是在哪儿出的事故?车子是什么颜色,车牌号知道吗?”
“苏曜,那人已经被拘留了,现在见不到的。”
“我只是想根据这调查一些事,你要是知道告诉我就行了。刚才不是说要帮我忙吗?”
“···”
莫一直缄默片刻,拿出手机,给苏曜发了照片。
那是现场的图。
只受了轻伤被交警架着出来吹酒精测试仪肇事者,撞在红绿灯柱子车头几乎报废的黑色大众。
以及,被碾压过的凄惨的夏弦月的尸体。车牌号、车子样式、以及肇事者的样子全都一清二楚。
“那麻烦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她母亲过来。我要回去一趟,想起来炖着汤的火还没关。”
“我送你回去吧。”
“现在不太想坐车。”
“···行。”
他这样一说莫一直也就没话讲了。
肇事者在督察局里,想报复也找不到。
他想,苏曜也许想自己静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