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极端的,犯罪手段恶劣,甚至不算是人了。】
【我必将为我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我的话说完了。】
镜头又切到苏曜那,等他眨眼确认之后才切换到另外的地方。
【现在,请原告陈述。】
“苏曜!
!”
“你就是个畜生!我女儿才21岁啊!你怎么舍得下的去手!”
“枉你以前还是我女儿的家教老师!”
“你根本就不是人!”
“请原告注意情绪,这是法庭。”
“···”
茉莉的母亲显然悲痛欲绝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话,转而由她聘请的高级律师来列出苏曜的罪行。
“···证据确凿。”
“被告人犯罪情节恶劣,主观杀人意向明确,在此我恳请主审官从严处理,判处被告死刑。”
“···”
“我提出异议。”
苏曜的代理律师是社会上自己来的,听说也是个有名气的律师。
“根据我当事人发布的资料,视频,我发现原告方有挑衅我方当事人的言论。”
“且犯罪后丝毫不知悔改,没有一丝悔意。在我方当事人沉浸在悲痛中时又用各种言论导致我方当事人精神出现异常。”
“另外,当时除了你方当事人外,还有其他参与的人,虽然只是心理上的排挤,但也是客观因素客观犯人。但她们未受到惩罚。”
“我方当事人长期因为医药费,照顾被害人···等等一系列琐事,精神出现异常。”
“证据。我研读过我方当事人撰写的小说,他的书和岛国某作者书写的失格人类似,甚至比之情绪更加强烈。岛国那位作者写完故事后便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
“因此,我请求对我方当事人进行精神状态鉴定。”
“···”
怎么说呢?
从各方面来说义务来的律师水平都还不错。
让茉莉母亲急的大叫无耻。
真的挺吵的。
苏曜能感觉自己的时日不多,见不到几次太阳了。
但很奇怪。
胸中没有一丝惧意,就好像早已习惯死亡。
因为打了吗啡,也没什么疼痛。
只是突然想这样做试试,也确实做了。
在成千上万的网友以及现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苏曜颤颤巍巍的掀开了面罩。
“我···没有。”
“精神疾···病。”
“也不···”
“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够了,管它后续修改法律会有谁受益。
那都与自己无关。
自己已经是死人了。被判的重一点还是轻一点都无所谓。
也从没觉得自己杀了人还应该活着。人类社会不允许残杀同类的人还活着。
讲实话。
苏曜虚弱到已经不太能知道他们听了自己这句话的反应,等有人急忙过来重新扣上呼吸罩再听清的时候,已经有了结论。
【被告人犯罪手段残忍,情节十分恶劣。即便受害者曾经挑衅过被告,也不是被告用如此令人发指的手段故意杀人的理由。】
【被告精神状态正常···】
【···】
【因此,本法庭当庭宣判,判处被告人死刑。】
【又因考虑到被告人特殊状态,暂留在指定医院进行监管。】
【···】
给已经注定要死的人宣判死刑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
法律不容蔑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何人都不得违反。
即便是将死的人,也不影响他应得的罪名。
网友也炸锅了。
但没人说判死刑不对,都是在争议保护法。
但马上就有官方媒体有官方的人站出来说话了。
【由于时代的变迁,我们认为旧的未成年保护法已经不再适用。】
【因此将保护法的年龄限制降低到14周岁。】
【草桉将在本月的议员大会正式提交。】
台词很少,但透露的信息让所有人都炸锅了。
茉莉的母亲在网上控诉自己的遭遇,如何悲惨。但没人同情她,反而还被嘲笑。
接着还有更多的人爆出茉莉曾经在高中的所作所为。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事情还要继续进行。
苏曜作为乔倾唯一的家属,有权决定是否放弃治疗。
他在回国之前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一,把所有财富全都捐给山区,由有可信度的官方福利机构接受,建立起了几所以冬市希望小学为名小学。没留下自己的名字。
二,和医院说了,放弃乔倾的治疗。
当然,实际上就算还要治疗也没意义,她的生命已经到了不可能再有奇迹的时间点,即便再昂贵再好的医疗技术也没法延续生命。
人性化执法。
苏曜在被带去执行死刑前,最后在疗养院见了乔倾一面。
就被推着轮椅,带着呼吸面罩,虚幻的怔怔的注视橱窗内部。
也获准可以进入里面。反正他就是家属,这也是人权的一部分。
再一次看着那满目疮痍的脸,苏曜看着看着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溢出。从犯桉到回来从没流泪过,只有现在。
虚弱的握着比自己还更加虚弱的手。
再度摘下面罩,那一瞬间感到窒息感。已经纤维化的肺部无法正常呼吸。那也无所谓。
只是非常沙哑的凑近她耳边。
“要···”
“一起走了。”
“下辈子···就···别再···”
“咳···咳咳。”
话根本没说完,外边的人听见咳嗽声连忙进来给他扣上面罩。
脸色苍白的喘了几口气,苏曜再次摘下。
“别再跟着···”
“我这种无能的···人。”
“···”
临别最后遗留的温度,亲吻那满目疮痍的脸,那种触感不是曾经的柔软。只有丑陋。可在苏曜看来依然美丽。
呼吸罩再度被扣上。
苏曜被带走了,也依照判决执行了安乐死。
——
但他不知道。
“真的是可怜的人。”
“谁说不是?但能怎么办,正好赶上。”
“只能说国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总会一点点向好的地方发展。”
“嗯,越来越好就行了···今天就要推到普通病房,应该扛不过今晚了。”
“害···你还有什么负罪感吗?何况她活着也只会痛苦,看着都累。听说也是孤儿,唯一的家属还是当时当着那医院的领导和民政局领导结婚的苏曜,现在苏曜都死了···别有什么负罪感,我想,大概我们这样做是好事,不是坏事。”
“啊啊····就是总觉得难受。”
“···”
虽然这样说着,但没有经费再来,家属也放弃了继续治疗,那么作为工作人员的他们只能依言推乔倾去普通房间,等着官方的医院来接受。
“喂!我好像看到···”
才刚拿走贵重的设备,其中一人望着乔倾的脸突然呆住了。
“看到什么?睁开眼睛了?”
“不是···眼泪。”
“眼泪?”
另外一人停下动作,走过来也呆住了。
嗯。
就是眼泪。
从那张丑陋的脸颊上不断溢出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犹如珍珠一般闪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