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映红了天际,唐晓宇拎着一个保温桶,匆匆走进了市局刑警大队的院子,身后跟着满脸倦色、眼睛红肿的崔海。
到了单身宿舍这排房前,崔海停住脚步,和唐晓宇打了个招呼,往重案队办公室去了。
唐晓宇走到唐晓棠宿舍门口,停下来侧耳听了听,屋里没什么动静,他在门上敲了几下,开口说道:“棠儿,开门。”
门开了,一脸憔悴眼睛红肿的唐晓棠打开门,站在屋里诧异地看着唐晓宇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唐晓宇进到屋里,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桌上,他闻见屋里有一股淡淡的香烟味儿,回身敞开门拉开了窗帘。
他对着又歪倒在床上的唐晓棠说道:“起来吃点吧,事情不一定想你想的那么坏。”
唐晓棠没有动,她盯着屋顶呆呆的出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是崔海去找你的,他们让他去的,你一来我就彻底明白了。”
唐晓宇站在了床头,看着无精打采的唐晓棠,加重语气说道:“你这个样子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
停了一会儿,唐晓宇伸手抚住唐晓棠的肩头,柔声对她说:“我是你哥哥,在我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想哭就哭出来吧。”
唐晓棠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起身扑进哥哥的怀里哭出声来,抽泣着说道:“哥,我们还没结婚呀,他们家就他一个独生子啊……”
唐晓宇把妹妹拥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马志、王宇、崔海、韩峰坐在重案队的办公室里,几个人皱着眉头相对无言。
马志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估计晓宇去劝比我们谁去的效果都好,你们也别都吊着脸啦,晓棠看见心里更不好受。”
站起来走到门口,马志停下来对王宇说:“给她休假一周,好好调整调整吧。”
话音刚落,穿着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短裤的唐晓棠推门进来,看了看屋里的大伙儿,甩了甩头发说道:“我不休假,对系列‘敲头案’的工作正要劲儿呢。”
她对着马志说:“你放心马队,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接下来的几天,唐晓棠一如既往的投入到案件的侦办之中,就是话少了,其他地方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她每天晚上都主动把一些文案工作带回宿舍去做,宿舍里的灯光直到半夜都还亮着。
按照市局的布置,每周都六日两天,除了加大武装巡逻的力度,各刑警大队都安排了多组便衣侦查员,在预想的易发案地域进行蹲守。
重案队分了两组,王宇和唐晓棠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韩峰和崔海是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两班倒替。
唐晓棠这几天的情绪好了一些,星期六和王宇转了一天,王宇找话题和她聊天,她也回应着,不像前些天话那么少了。
快五点的时候,韩峰给王宇打电话问清楚他们的位置,和崔海找了过来,接了他俩的班,让王宇和唐晓棠回去。
唐晓棠让王宇自己回去,她和崔海、韩峰继续转转。
崔海嘴快,对唐晓棠说:“你转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王宇想了想说道:“晓棠想再跟你们转转就转吧,回去也就是一个人回宿舍睡觉。”
崔海、韩峰明白过来,不再说什么了。
重案队主动要求蹲守在火车站附近的爱民路上,这条路是南北走向,路段上有一座立交桥,三个居民小区。
这一片属于老旧城区,市政设施老化,路灯照明不良,人员比较复杂,是个易发案的地段,所以重案队把这里的蹲守任务争了过来。
转到六点半,崔海看见路边有个面馆,提议进去吃一口,三个人就进了面馆,要了几个小菜每人点了一碗面。
他们吃饭的饭馆不大,从坐着的地方往外看,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立交桥。
唐晓棠看着立交桥的方向,忽然生出个念头,她低声对崔海和韩峰说:“咱们一会儿玩儿个‘钓鱼’吧,你们看啊,我是这么想的……”
天黑下来了,爱民路上昏暗的路灯亮起,晚上八点四十多分,下班的高峰已经过去,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一个穿着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短裤、白色旅游鞋的高挑年轻女孩儿,斜背着个挎包,不紧不慢地从立交桥下的人行道走进了桥洞。
在立交桥上面,两个男子蹲伏在暗影里,一人注视着一个方向,紧张地观察着女孩儿行走路线的前后状况。
这三个人正是唐晓棠、崔海和韩峰。
吃面的时候唐晓棠提出来,她装作行人在立交桥下面行走,崔海和韩峰藏在桥上面观察,上面的视野很好,两边都能看到,发现可疑目标前后夹击不会出问题。
唐晓棠这个提议,不失为一个引蛇出洞的好办法,但是危险性很大,韩峰当即反对。
崔海却觉得可以试一试,不过也担心唐晓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