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觉得也只能这样了,接下来两个人就商量怎么抢。
这两天他俩坐过出租车,发现出租车司机都用小铁镊子夹着一叠钱放在车上,觉得这个钱好抢,就决定抢出租车司机了。
可是怎么抢又犯了难,后来是朱雪峰有了主意,他之前跟着父亲在平城的老矿区家属院的朱建设家里住过,知道那里比较背静,适合动手抢劫,就把实施抢劫的地点定在了那儿。
接着朱雪峰和黄岩做了分工,朱雪峰身体比较强壮,由他坐在后座上搂住司机的脖子,黄岩拿着刀坐在副驾驶座上,等司机停下车,朱雪峰把司机的脖子搂住后,黄岩用刀逼住司机,把钱抢上之后,拔了汽车钥匙两个人就跑。
一切设计好之后,两个人就站在路边拦车,先后过来了好几辆出租车,可是一听去老矿区家属院,都嫌那地方背,没有送他们去,全都开车走了。
朱雪峰和黄岩在街上转大半天,才才坐上了郭文勇的车。
郭文勇比较健谈,还给朱雪峰、黄岩抽了烟。
车开进老矿区院里,朱雪峰按着记忆,让郭文勇把车开到院子里面那条宽巷子里停下。
因为朱雪峰记得,从这条巷子往西出去再往右拐一下,没多远就是西门,从那儿再往西南上跑一段路,就能去了朱建设那个小旅馆。
车停下之后,朱雪峰就动了手,他从后座伸过去手臂搂住了郭文勇的脖子,黄岩也没有往出掏刀,就伸手去郭文勇身上翻钱。
哪知道郭文勇看着不壮实,却很有力气。
朱雪峰不仅没有把他控制住,他反而被郭文勇给控制住了。
黄岩情急之下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不想被郭文勇一脚就踹到了车下。
他爬起来又去拉郭文勇,郭文勇又一脚把他踹到了车下面。
这时郭文勇已经跪立在副驾驶座上,双手卡住了朱雪峰的脖子,朱雪峰都快上不来气了。
情急之下,黄岩想到了那把剔骨刀,他是左撇子,从后腰上抽出刀来,对着郭文勇就是一阵乱捅。
直到郭文勇松开了朱雪峰的脖子,软倒在了副驾驶座上,黄岩才住了手。
朱雪峰从后座上下来,去郭文勇身上搜出钱来拿上,带着黄岩就往西出了西门跑了。
按着记忆,朱雪峰带路领着黄岩穿过树林往朱建设的旅馆方向跑。
半路上黄岩把刀扔了,两人跑回旅馆之后,那间屋子还给他俩留着。
进了屋两个人开了灯才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上面有些血迹,黄岩的左手上边也有血迹。
在卫生间里洗了手,把衣服上的血迹找了块湿毛巾擦了一下,看上去不太明显了,在旅馆里熬到了天亮,朱雪峰去朱建设屋门外打了个招呼,就和黄岩去了长途汽车站,坐早班汽车回了林北。
这就是案件的来龙去脉,听的柳慧胆战心惊。
但是她也有些自己的看法,她问王宇:“照你这么说,朱雪峰和黄岩直到一月十三日晚上之前,是没有想犯罪的,是吗?”
王宇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如果十三日中午,朱雪峰的婶婶留下他和黄岩吃饭,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是不是这样?”
柳慧含着螓首说道:“是呀,她要是收留了他俩,他们也不会流落街头的吧。”
王宇思虑着说道:“这点我不去妄做评价,他的婶婶做法欠妥,那是道德评判的范畴,而杀人偿命,是法律要严惩的刑事犯罪,这是根本意义上的差别。”
柳慧幽幽地说道:“人为什么要去杀别人啊,谁和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不容易,真是为了钱财不择手段,脑子都干什么去了。”
王宇对她说道:“抢劫犯都是比较愚蠢的,个别抢劫银行运钞车之类的除外。
他们做事不计后果,也不动脑子周密计划,大都是一时冲动临时起意。
这类犯罪的可怕之处在于,犯罪嫌疑人没有什么经验,大多数时候都非常紧张。
如果在作案时遇到反抗,会对受害人下狠手,造成严重的后果。”
柳慧捂上眼睛钻到王宇的怀里,轻声说道:“你别说了,我听着害怕。”
王宇乐呵呵的说道:“那我们就做点喜欢做的事吧。”
说完,他伸手拉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