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清冷寂静的乡野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循着远处薄雾中闪烁着的警灯指引,周志开车拉着唐晓棠停在了几辆警车旁边。
唐晓棠探过身去,在周志脸上印下一个轻吻,打开车门跳下车去。
周志回身从后座上抓起军大衣下车追上唐晓棠,把大衣披在她身上,用力捏了捏她纤柔的肩头说道:“小心点。”
唐晓棠没有回头,她把大衣拽紧裹在身上,边往马路对面走边说:“晚上我还想吃你做的馄饨。”
这处废弃的养殖场位于平城西郊一条东西走向的公路北侧,距离道路五十多米远,围墙约有一米八高低,两扇锈迹斑驳的铁皮大门半敞着。
大门外围着二十多个或穿警服或穿便装的男子,以马志、王宇、孙威几人为中心。
王宇招呼唐晓棠过去,瞟了一眼开走了的大越野车,心里觉得挺别扭。
他看见了周志从车上下来给唐晓棠披大衣的一幕,天还没亮周志开着唐晓棠的车送她过来,使人联想到的东西不会太多,可是也不会太少。
马志对唐晓棠说道:“是郊区分局的人发现的,让孙局先给你介绍一下情况,我们正好等等吴法医他们。”
孙威和唐晓棠握手打了招呼,向她讲述了发现这辆桑塔纳轿车及车内尸体的经过。
中午接到110指挥中心传达的赵国峰局长的指令,郊区分局的孙威局长立即对所属的各单位下了命令,上路堵截这辆蓝色桑塔纳轿车,清查可疑人员。
西郊这条公路原来是平城向西出城的一条主干道,车流量很大,道路两旁的饭店、旅店、汽车修理厂一家挨一家,很是红火热闹。
自从五年前新的绕城公路建成通行,西郊这条公路就车流量大幅度减少,沿路各家的的买卖生意惨淡,很多都关门歇业了。
这处养殖场连同附近的许多家从事养殖的经营户一样,因为水电设施停滞经常断水断电,陆续搬迁到了他处,场地荒废搁置起来。
白天的堵截清查没有结果,这一带归土城子乡派出所管辖,派出所布置管区民警各自带联防队员下管区入户清查,顺便把近期的外来暂住人口登记一下。
一组摸排清查人员把划分的片区清查完毕,找了家小商店买了点吃喝,在商店里垫了垫肚子喝了点小酒,出来时大约五点左右。
他们开车走到这里时有人想要小便,把车就停在了这养殖场对着的路边。
开车的司机没有下车,他借着车灯的灯光往养殖场那边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废弃养殖场的大门半开着,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一带的店铺厂院虽然大部分都闲置了,但都是有主之物,各家的门窗都严关紧闭,不少人家还用砖头把门窗都砌住了,像这样敞开门不管的几乎没有。
之前发生过盗窃这些闲置房屋内存放着的设备或是建筑材料的案件,司机把情况反映给带队的民警后,民警带着这组人打上手电进院里查看。
这个养殖场里西面是三排养殖所用的房舍,每排房东西长四十米左右,门开在东墙上。
东面是一排五间东房,当做储物间使用。
最里面是一排五间正房,原来应该是工作人员的宿舍。
正房与养殖使用的房舍中间隔着五十左右一块空地,进院儿检查的民警和联防队员发现,在这片空地靠着养殖房舍的北墙,头西尾东停放着一辆蓝色桑塔纳轿车。
这辆车与指挥中心通报的车型颜色完全一致,车牌照为平D,车门没有锁,一拉就开了。
当大伙检查后备箱时,一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一具满脸是血的男尸,人们慌乱地跑到了院儿外,打电话向所长进行了汇报,所长又向孙威汇报了这个情况。
孙威命令派出所所长带人保护好现场任何人不许进入,他向指挥中心和市局值班领导报告了案情,之后就来现场这里了。
唐晓棠听孙威说完情况,马志开口说道:“我们到了之后怕破坏了现场,谁都没有进去,现在就等老吴他们了。”
唐晓棠点点头说道:“吴支队他们出门,要带的零碎儿不少,估计很快就会过来了。”
她转向王宇问他:“王支,平D的牌照是林北县的吧?”
王宇说道:“我已经让指挥中心去查了,车主的详细信息回来后,让马局指示林北县局落实情况。”
唐晓棠忧虑地说:“车主怕是就躺在后备箱里,还有一种可能,牌照不是这辆车的,得看发动机号、大架号,才能确定车辆的信息。”
王宇点点头,脸色很难看,这个案子极有可能跟“2.09枪案”有关联,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峻了。
他的手机响了,王宇掏出手机接起电话,听完之后说了句:“我知道了。”
压了电话,他看了一下唐晓棠:“你猜对了,平D这副牌照是一辆面包车上的,二月八日在林北县车管所报失,二月九日补办了新牌照。“
王宇把情况汇报给了马志,马志给指挥中心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通知林北县公安局找到平D的车主,把牌照丢失的详细过程查清楚报上来。
这时候吴志军带着法医和技术人员,秦晓勇、李跃华带着七八个一大队的侦查员赶到了现场。
吴法医指挥他手下的法医和技术员换好鞋套带着设备器材进入现场勘察,秦晓勇、李跃华等人聚在唐晓棠身边,等着现场勘查结束。
唐晓棠想起来一件事,他问秦晓勇:“你们去工商银行调到监控了吗?”
秦晓勇告诉唐晓棠,监控是调到了一些,但有用的没有。
乳品厂的吉普车拉着王平文霞、侯振东进了银行的后院,那个位置没有监控探头。
李跃华也给唐晓棠汇报了去交警支队调取监控视频的结果,由于从乳品厂出来向西的十字路口没有监控探头,那辆桑塔纳的去向无法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