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走到门口,又道:“回去后给本少爷管好你的嘴,若是安安知道了你我间的事,小心你的皮!”
是威胁,也是警告。
他谅何翠英没有胆子多说话。
秦岩走后,何翠英双手捧脸泪如雨下,哭够了才踉踉跄跄爬起。
她把一切都赌上了,到头来却是这样,只期望回去后,陆安安是个不记仇的,能放过她之前的得罪,不然……
她真的完了。
房梁上,黑衣人眼神闪了闪,突然,他耳尖一动,有人敲了敲窗户,似在引他前去。
黑衣人抿了抿唇,将脸上的面巾往上拉了拉,便转身跃了出去。
刚一出窗户口,便有一白色身影缠了上来。
二人在半空中交了两手,便双双翻身跳上屋顶,于月光下对视。
来人一身月色长袍,手中一把折扇,对着黑衣人遥遥一笑,开口道:“阁下夜访秦府,不知所为何事?”
黑衣人没说话,便猛地脚尖一点,徃西南方向奔出。
风云清眯了眯眼,紧随其后,他可不想放任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离开。
二人缠斗数次,不分高下,就在风云清的帮手即将赶来帮忙之际,黑衣人一个虚晃,夺路而逃。
风云清看着手上的黑色面巾,鼻子动了动。
这香气,好像有点熟悉。
“风公子,大半夜的,您在房顶上做什么?”
秦守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
风云清将黑色面巾收好,面不改色的对着秦守笑道,“在下只是看着明月正好,找个空旷的地方赏月罢了。”
秦守穿着蓝色缎带常服,心有怀疑,但却不露分毫,对着秦岩摆了摆手,道:“风公子真是好雅兴,年轻真好,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和您一样呢……”
风云清笑了笑没说话。
秦守也不敢讨嫌,毕竟是高官之子,身份比他贵重,他打了两句马虎眼便双手背于身后离开了。
风云清看着他的背影,笑而不语。
小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恭敬道:“主子,可否派人去追?”
风云清摇了摇头,心里对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紧盯着秦守就是,不相干的人,莫要牵扯。”
小童点了点头。
离开风云清的视线,秦守脚步猛地一顿,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
他回首看向风云清所在的方向,眉头紧皱。
那个小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听说他和陆坤山走的很近。
明明京城来信,他爹和陆坤山是死对头来着……
秦守摸着胡子抿了抿唇,最终脚步一转,徃后花园处的一个假山走去。
假山之下,另有洞房,其内灯火通明,摆满了各种刑器,中间的刑架之上绑了个血肉模糊之人。
正对着的案桌旁坐着个披散头发的女子。
她手中的烙铁泛着红光,空气中泛着皮肉烧灼的焦味。
秦守忧心忡忡走了进来,看到那邋遢的女子皱了皱眉,一开口便带了些急躁,“怎么样,问出来没有?”
江春和慢悠悠的将烙铁扔到秦守脚边,从案桌的果盘里拿了块点心,放在嘴里嚼了嚼,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秦守,“着什么急,我还没开始问呢。”
秦守皱眉,什么叫还没开始问?
这人都被她折腾的没了大半条命了,她居然说还没开始问!
秦守一甩袖子,很是不满道:“你能不能快一点,那个姓风的明显来意不善,若是真的是冲着你来的,你可就有大麻烦了。”
“大麻烦?”江春和大口的吃着点心,满不在意是开口,“怎么会?要真是这样也该是大人您大难临头才对。”
她不过是个小人物,天塌了也给由高个子的人顶上才对。
不然,这些年她为什么要给姓秦的擦屁股。
“你这是什么态度!”秦守被她的态度激怒了,“要是真的被人知道你们将良民当成奴隶贩卖,你九族都不够砍的。”
“大人,要不要小的提醒您一句。”江春和将手里的碎点心一扔,随意的抹了抹唇角的点心沫,笑道:“这些都是我们一起做的,哦,不对,是您指使我们的人做的,我们只是小喽喽罢了,要是真出了事,您可比我的罪强多了。”
秦守憋的脸青,感觉这女人极为棘手,他后悔了,他当年就不该一时见钱眼开被她用美色诱惑上了她的贼船。
事已至此,他绝不能翻船,只能耐住性子,轻言哄道:“春和,你这是做什么,你我本是一体,既然能同富贵,自然也能共担风险,我是绝不会害你的,也没有催你,我只是担心自己不能让你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护你一生的平安喜乐。”
秦守老掉牙的情话,膈应人的宣言,怕是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信。
那江春和在黑道上混了大半辈子,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岂会被秦守三言两语给哄骗。
但是毕竟没有撕破脸,日后还想靠着他发财,自然还是假义迎合下的。
“大人的心,我自然是明白的。”
江春和横坐在桌子上,用指尖戳了戳秦守的心口,“日后不论如何,还望大人莫要忘记我才是。”
秦守抱住江春和,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心里直犯恶心,这女人就不能好收拾收拾自己?
哪里还有往日的风情……
秦守违心道:“春和你放心,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后只要有机会,我必风风光光迎娶你入门,姓何的那个母老虎,我早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