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一声惊呼不仅仅来自枯沧海他们六人,还来自于花漾和枯掠影。
他们算计花笺也好,算计六位长老也好,算计黎山的众位弟子也好,皆是因为他们要救出被困在黎山之下的她的母亲。
可若是整个黎山覆了,她母亲势必会被长埋,她又如何才能救得她的母亲?算计花笺坠入终戚之事,终归是他们失算了么?
花寒锋点头道是,额头重重的苛在地板上,那一声‘咚’响彻整个上合殿,也不知道这一个想头到底是自责于黎山,还是觉得自己有愧于花笺了。
承接这花寒锋这一声‘咚’的声响的是花笺那悠悠传来的缥缈之声,客观说来,那传来的缥缈之色其实很是悦耳动听,可现下情势不同,所以这悦耳之声听在黎山这些弟子的耳中便成了催命之曲。
“你们全数撤出黎山,黎山不平,便不归黎山,这是山令,众黎山弟子,可皆听明白?”枯沧海行身之花漾身侧,并未再示意花漾,直接便开口道。
虽然对于黎山地热的苏醒,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总归是还留了一线希望。比如可以找到花笺,比如黎山的三位天师可以出关,比如花笺会为了黎山血祭地热,所以他们才会还留下了一部份师门弟子在黎山。
可如今这些所有的比如都随着花寒锋的道说和花笺那缥缈的声音裂的粉碎,粘都粘不起来。
黎山的六位长老之中,枯沧海是最五味陈杂的一个,因为有关花笺的诸多事情都是他最先决定,也是最先动手去做的,可现在那些事情却都成了弄巧成拙。
所期盼的变成了噩耗,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劳,这种滋味当真是极不好的。往昔他师父还在时,曾今说他并无远虑,思事不若枯玥长远,他自然是不愿意承认的,可是今日,他却是不得不承认了。
对于枯沧海自行安排黎山弟子去路一事,花漾已经在无心思去介意什么了,她一直以为诸事尽在掌握之中,可到底也还是高看了自己,算计多了,最后这些算计都应在了自己身上。
“掌门,六位长老,就让我等留在黎山罢!我们皆是黎山弟子,黎山有难,我们自当不会袖手旁观,还请掌门和六位长老收回山令,我们与黎山同进退。”一听枯沧海的话,上合殿大多的弟子均齐齐俯身,朝花漾和枯沧海等六人道。
他们怕死,但是他们相信花笺并非无缘无故堕入邪灵,再则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他们享受了身为黎山弟子的荣耀和安稳,那么在黎山遭遇劫难之时,自然是要毫不退缩的保护黎山的。
这些愿意留在黎山同黎山共进退的人倒是出乎了枯沧海等六人以及话漾的意料之外,那些平日里出挑之人少有愿意现下留下来的,反倒是那些平日里不大起眼之人,此刻却异常坚定,不藏半分虚假。
原来黎山风骨是犹存的,只是往昔扬了不少的灰尘,被埋没的太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