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电盾应声而破。白袍也不是傻子,这一次肘击,自然也附带了圣力,跟罗杰一记对拼,因为罗杰的体力跟魔力尚未恢复的原因,白袍自然是大占上风。
罗杰踉跄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操,你小子卑鄙!有本事等我恢复了,我们两个单挑!”罗杰自知此时不是对手,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伸手指着对方的脸,拿话语挤兑他。
“你是个傻子?或者你以为我是个傻子?”白袍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右臂,眼神睥睨着地上坐着的法师,撇嘴道:“揍人当然趁着能揍得过的时候了。”
说完话,祭祀又一脚踹了过来。
“我操,你有病!”罗杰连滚带爬,躲过了这一脚。而在躲闪间,还急切地向对方喊着:“我是牧师。你身为祭司殴打神职者,按教规是要开革出教的!”
这句话起了一些作用,白袍明显还没有丧失理智,他停住了挥出来的拳头,面色不愉地盯着罗杰,好一会儿,阴阴说道:“有证据么?”那语调似乎在说:你要是没证据,那我肯定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你。
“呸!”罗杰吐了一口吐沫,感觉嘴里溅的泥土少了些,说了声“等着”,从背囊里边找出了马格斯推荐他为牧师的手札。
白袍祭司皱着眉,一把从罗杰手中抢过手札,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神术者留下的印记是很难作假的,他实在没办法从这份手札上找出什么漏洞。
“备案了么?”白袍试探着问。
罗杰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语气轻蔑地说道:“你以为不备案我就不是牧师了?小子,你这个祭司是花钱买来的吧?连教规都不清楚?我体内的神术者烙印已经在众神面前证明我的身份了。备不备案都不会有任何争议!”
白袍往剑士那边看了一眼,中年人嘬着牙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在教廷的圣骑士团供职,对教规当然颇为了解。
“真他妈晦气!”白袍恨恨地哼了一声,伸手将手札递了回去。罗杰脸上有些得意,刚准备接下来,白袍却忽然手一缩,又将手札给收了回去。
“等等,我突然想到个好办法。”白袍的脸色瞬间阴转晴,面露喜色地看着罗杰道。
“你又有什么幺蛾子?”罗杰被他看得有些发慌。
“你说,我把这份手札烧了怎么样?这样,它就不存在了,那我当然不可能见到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也就不知道你的牧师身份了。既然不知道你是牧师,那打你也不算触犯教规,毕竟不知者不罪,对不对?”
“呃……”罗杰愣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
“哈!”白袍立刻神采飞扬了,嘴角又咧道了耳朵根。“哈哈哈哈,罗杰啊罗杰,你这顿揍是跑不了啦!哈哈哈哈……呃,等等……”
白袍抓了抓脑袋,极其嚣张的大笑戛然而止,看着罗杰又道:“忘记了,我身上没带引火之物。你是法师,要不帮个忙,放个火球术烧了它?”
“……”罗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沉默了一瞬,然后心底的邪火就压制不住地蹭蹭往上冒……
“我操你个精神病!”由于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个脑袋缺根弦的家伙,罗杰跳起脚来,拳风带着电火,向祭司脑袋上轰了过去……
一个神术者和一个法师的肉搏战,实在引不起那个中年剑士的兴趣。只是罗杰的体力和魔力渐渐恢复,原本大占上风的祭司便慢慢被扳回了局势。他皱皱眉头,有些无奈地闪进战圈,把两个鼻青脸肿的家伙给分了开来。
白袍伤得不重,所以罗杰就有些气急败坏了……
“婊子养的,你不是爷们!”中年剑士插手以后,罗杰自然不敢再嚣张。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剑士只是想保护祭司不受严重的伤,所以虽然停了手,嘴上一点都没留情。
“哈哈哈哈哈!”祭司大笑道:“老子早就想亲手揍你小子一顿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哈哈哈哈!”
白袍在一边笑得嚣张,剑士便更加尴尬了,他抓了抓光头,颇为犹豫地取出来纸币,蹲在了罗杰的对面。
“这位小友……”剑士郁闷地开口道:“我们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之前的事情……呃,都是意外……”
“意……外……!”罗杰咬牙切齿地重复着剑士的最后一个词,似乎想咬人一样。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他肯定一巴掌拍在对面壮汉的光头上了……
不过罗杰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尽管表现得怒不可遏,其实他心里边还是很虚。
当然,这个不能直白的表现出来,于是罗杰适当地表示了一下不满,才做出一副愿意妥协的样子。
罗杰的表现让剑士很满意。会给人台阶下的年轻人不多了。他身后的那个穿着白袍的家伙,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张狂,很多时候连长辈都不尊重……
剑士的问题都是关于马格斯的,也很简单,无非是想确认下罗杰跟那位三区主祭的关系,以及马格斯平日里是否有异常举动,简单的怎么看都像是例行公事的敷衍。
罗杰放下心来,看来这二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罪人册》上这件事。毕竟,那本册子上有成千上万个名字,谁会无聊到都记下来?
问过问题,罗杰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与尘土,捡起背囊跟那封幸免于难的手札,骂骂咧咧地一瘸一拐回了小楼。
剑士盯着罗杰背影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将白袍拉了起来。
“少爷,这次玩得有点过了啊。”剑士看着白袍乌黑的眼圈、流着血的额头、被电火烧焦的头发,略略表示了不满。
“是啊,六叔,我知道。”白袍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有些意犹未尽地叹道:“最近压力大了些,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真的想亲自揍那个家伙一顿。可惜,我不是对手。”
剑士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想揍罗杰一顿,对一名年过四十的高级武士来说,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年轻人胡闹的小把戏。
“少爷,你是家中唯一能够感受到本源之海的人。或许,家族的兴衰便落在你的身上。以后不要这般胡闹了。”
白袍似乎很不愿意听剑士说教,不耐烦地摆手道:“知道了六叔。从十三岁的时候开始,家里边就花大力气培养我。今年年初我又感应到了本源之海,家里更把我当成宝贝一样供养着。可是,时不时的,你们总得让我喘口气吧!”
“是,少爷。”剑士不愿意继续争辩。他知道自家少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意思带到了便足够了,没必要非逼着未来家主承认错误。
“走了!”拍拍袍子上的脚印,白袍向马车踱了过去。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去,对剑士说道:“以后,我说不定还是打不过他。下回让你揍他,六叔,你就勉为其难地帮我揍他一顿吧。”
剑士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岔开话题道:“不过,我觉得,这个罗杰·克里兹曼确实藏了什么东西。”
“那是教廷的事儿,与我们何干?”白袍摆摆手,似乎根本没把他的祭司身份当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