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印尼的专机,因着前一晚被某人纠.缠至深夜三四点,今早又起得早,所以刚坐上飞机没多久,靳橘沫便在机舱安置的柔.软舒服的榻榻米上睡了过去。
只是看似进入深度睡眠的靳橘沫,脑海中却是“万马奔腾”的喧嚣撄。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鲜活的演绎着她二十四岁以前的人生。
而许多年没梦见的梁憶,却成了她梦里的主角偿。
只是,饶是在梦里,梁憶也对她视而不见。
哪怕她走到她面前,就在她眼皮子低下,她仿似也看不见她一般。
她分明在她梦里,却有种她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
她看得她,而她,看不到她!
不知道在梦里经历了什么,靳橘沫的双手忽然紧紧抓住覆在她身上的毛毯,张开唇像是在梦里嘶吼着什么,可现实中,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兮兮和寒寒正坐在靳橘沫两边各玩各的,靳橘沫突然的反应让两个小家伙同时怔了怔。
当看到靳橘沫脸色煞白,脑门上挂着答滴答汗珠时,吓得不轻。
寒寒忙坐到靳橘沫身边,小手握住她揪住毛毯的手,才发现她连手背上都是冷汗。
寒寒眼底闪过焦急,用力握住靳橘沫的手,“妈,妈,你醒醒。”
容墨琛坐在一旁看文件,听到寒寒的声音,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了过来。
“爸爸。”兮兮焦虑的看着容墨琛。
容墨琛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条长腿曲放在榻榻米上,躬下身,一只手轻抚着靳橘沫湿润的鬓发,敛声在她耳边道,“小沫,无论你梦见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我在。”
“不......”
靳橘沫忽然睁开眼,猛地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一张脸雪白,额头和脸颊两侧都是晶莹的汗珠,清明澄净的桃花眼镶嵌着清晰的后怕和颤动。
容墨琛瞳孔缩紧,伸手紧握住靳橘沫的手,另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将她掰转面对他,黑眸急切担忧的凝着她空洞虚弱的双眼,“小沫,梦而已,不是真的,别怕了,嗯?”
靳橘沫张着唇狠狠的吐息,望着容墨琛关切紧张的冷峻脸庞,双眼竟不受控制的涌出涩咸的液体。
身子颤.抖的往容墨琛怀里靠,冰凉的脸迫切的在他温热宽阔的掌心摩挲。
湿润绵密的长睫脆弱的抖动,一下一下如小刷子似的刷过容墨琛的掌心。
容墨琛拧紧眉,下一秒,揽过她的腰,将她重重搂紧怀里,坚.硬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发心,大掌轻柔的拍着她微微颤栗的背脊,安静的等她平复下来。
......
空乘小姐送来温热的牛奶,容墨琛接过,往靳橘沫微微干燥的唇边送。
靳橘沫确实也有些渴了,可嗅着牛奶浓郁的奶香,她却觉得胸口反而更闷了,吐意涌向喉咙,靳橘沫连忙把脸别开,手推着他握着牛奶杯的手,将牛奶推得远远的,声音微哑纤弱,“我不想喝。”
容墨琛看着靳橘沫排斥紧皱的小脸,薄唇抿了下,低声哄,“喝一口。”
靳橘沫拧拧眉,回头看着他手里杯中奶白浓香的液体,喉管动了动。
容墨琛顿了下,才将牛奶送到她唇边。
靳橘沫是想喝的,可刚张嘴,那股奶香仿佛已经从她喉管滑进了她的肺腑,又从肺腑猛地涌上喉管,激得她忙捂住嘴,摇头。
容墨琛将手边的牛奶拿远,黑眸浅印着几分焦灼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
靳橘沫微微阖上长长的睫毛,深深的吐息。
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住了那股呕意,打开眼皮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将手里的牛奶放到榻榻米一侧的小桌上,又叫空乘送来温水。
这一次靳橘沫没有抗拒,一杯温水被她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看着她干燥的嘴唇重新有了润色,容墨琛敛紧的眉峰才微微舒展开。
“妈咪,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兮兮爬到靳橘沫身边,一只小胖手轻轻扶着靳橘沫的心口,睁大分明的眼睛关心的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双眼飞快闪了下,坐直身,手握住兮兮两只胖手,“嗯。”
“梦见了什么?魔鬼么?”兮兮眼睛又睁大了分,轻轻吸着气小声问,像是怕惊动了靳橘沫梦里的“魔鬼”似的。
靳橘沫看着兮兮。
眼眸里的情绪到底有些波动。
梦里,刚开始她和梁憶只好似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切陌生,冰冷。
一如她每次见她时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