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易都看傻了!
耿易看着容司南抱着怀里的女人走近,完全忘了该下车开车门的事。
直到容司南走到后车座,眉目微凌的看向他偿。
耿易才略显慌张的推开车门下车,小跑着绕过车头跑到容司南这边,伸手将后车座的车门打开撄。
容司南抱着唐伊歌跨坐进后车座时,耿易眼角余光扫到了唐伊歌的脸,心头猛地一跳,暗惊。
轻轻提了口气,耿易还算镇定的关上车门,又小跑着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耿易匆匆系上安全带,从后视镜看后车座的容司南。
正巧看到容司南将身上的风衣往唐伊歌身上裹的一幕,他的动作很轻柔,望着唐伊歌的眼眸用柔情似水来形容都觉得不够。
以前不了解容司南,只觉得他温润谦逊,倒不觉得他有多温柔。
了解他了,他更是觉得他跟温柔这两个字搭不上边。
可现在,他必须改变对他的“偏见”。
容司南的确很温柔,而他这份温柔,仅限于他怀里的女人。
耿易没有问这几个月让他找疯了也找不到的女人,如今怎么又落在他怀里了。
暗暗深呼吸了两口,驱车朝他所找的那处四合院驶去。
……
车子抵达四合院时,房东已经站在院子里等候多时。
听到汽车引擎声,房东三两步走了出来。
耿易率先下车,走到后车座,拉开车门。
容司南便抱着唐伊歌下了车。
而就在下车的一瞬,唐伊歌在容司南怀里嘤咛了声。
容司南身形蓦地顿住,垂眸盯着唐伊歌。
唐伊歌在她怀里皱着眉,有些干裂的嘴唇抿紧,由于双眼被纱布覆住,看不到她是睁眼了还是闭着眼睛。
容司南没动,等了会儿。
见唐伊歌似乎并未醒来,容司南又才抱着她朝四合院里走。
路过房东时,容司南对他点了点头,接着便跨了进去。
耿易随后走到房东面前,说,“我老板先看看,若是满意,就租了,至于房租,好说。”
“行。”房东倒也耿直。
耿易抬手拍了拍房东的肩,也跟着走了进去。
四合院还算宽敞,院子里养了很多花草,空气也漂浮着缕缕花香,靠墙一面有颗大树,枝繁叶茂,粗大的枝干挂着一只秋千椅。
靠近秋千附近,放着一张桌子和四把竹椅。
容司南又看了看堂屋。
许是刚打扫过,很干净。
房东还算有心,还喷了空气清新剂。
容司南抱着唐伊歌走出堂屋,看着老板,“隔壁几间都是卧室?”
“先生,这边两间卧室,那边一间,有一间是厨房。”房东介绍说。
容司南点头,抱着伊歌走近两间卧室间的一间。
卧室里基本的家具都有,还算齐全。
收拾保养得也不错,没有异味,赶紧整洁。
入住只需换上铺上干净的被单和床褥就可。
容司南看了眼怀里的唐伊歌,抿抿唇,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
容司南抱着唐伊歌从卧室出来,站在院子里的房东和耿易立即看了过去。
容司南对房东颔首,“就这里。”
房东一听这话,就笑了,“先生耿直。”
容司南没说什么,对耿易道,“房租的事他会跟你谈。”
“好的。”房东说。
容司南便又抱着伊歌走进了卧室。
耿易,“……”您这抱进抱出抱上抱下的也不嫌累得慌?!
耿易跟房东讲好房租,押一付三,每月五千,下午签租房合同。
房东走后,耿易朝容司南和唐伊歌待着的卧室走。
刚走到房门口,容司南清淡的嗓音便从卧室里传出,“去我公寓拿些干净的床上用品过来。“
本来可以现买,但现买的不能立刻用,得洗过一次才行。
而他公寓里有干净备用的,所以容司南才让耿易去他的公寓里拿。
耿易抽了抽嘴角,为了他的翻倍工资,认命的去了。
……
卧室里有张沙发,容司南担心唐伊歌在他怀里睡得不舒服,便将她轻放到沙发里,脱下自己风衣外套盖在她身上,俯身在她眉心吻了吻,方坐到沙发一侧的单人沙发,手臂撑在双.腿上,双手合十,定定看着唐伊歌。
就这样看了十多分钟,手机在他裤兜里震动起来。
容司南眉心微不可见的拧了拧,坐直身,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清眸扫过手机屏幕时,眉心轻拧的皱褶瞬间铺平。
容司南嘴角轻勾,起身,走出卧室,在院子里将手机接听。
“怎么了?”容司南声线虽仍有些哑,但语气含着温绵的浅笑,听着和煦温暖。
“张姨让我问你,你昨天为什么没回来?”
透过手机听筒传来一道哼哧哼哧的小气音。
“张姨让你问的?”容司南尾音调高。
“当然!不然谁问你啊!”容睿傲娇说。
容司南浅浅笑,“昨晚爸爸有事……”
“我没有爸爸!”容睿说。
“……”容司南声音停顿了数秒,苦涩扯唇,“替我告诉张姨,昨天没回去是因为有事。”
“……嗯。”容睿那端传来的小嗓音不知怎么的,也有些失落。
至此。
父子俩的对话莫名沉默了下来。
咣当——
忽然,从卧室传来一道什么落地的巨响声。
容司南清俊的面庞陡然一绷,对手机说,“小睿,爸爸现在有事,待会儿给你打。”
“你……”
容睿的话还没说完,容司南那端便将通话挂断了。
容司南将手机放进裤兜,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卧室,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伊歌狼狈的摔在沙发和沙发前的长桌之间,一双手正慌张的在地板上摸着什么。
容司南心尖揪紧,忙上前,将伊歌从地板上抱了起来。
“你,你是谁?弈城?”
唐伊歌出口的嗓音携带着浓浓的沙哑和不安。
容司南抿紧薄唇,没出声,将唐伊歌放到沙发上,自己则蹲在她面前,查看她有没有哪里摔伤。
“弈城,我眼睛是又严重了么?为什么又要弄这个?
唐伊歌语气慌乱忐忑,说着伸手便要去扯眼前蒙上的纱布。
容司南见状,眸光收紧,抬手捉住她的手,“别碰。”
然而。
容司南话一出,立即感觉到被他抓在手里的纤细手腕蓦地一僵。
容司南心头闷沉,清眸敛紧,看着唐伊歌。
隔了会儿,才低声说,“你眼前的药纱三天以后才能拆开。”
唐伊歌背脊绷直,一张脸惨白。
容司南握了握另一只手,哑声道,“有没有摔到哪里?”
唐伊歌没出声。
容司南看着她将干燥的双唇抿紧,整个人发起抖来。
容司南眼角赤红,出口的声线晦涩沙哑,“就算再恨我,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你什么意思?”唐伊歌开口,嗓音不知因为太怒亦或是太狠,抖得厉害。
容司南吞咽了下刺痛的喉管,伸手握住她放在腿上一只捏紧的拳头。
伊歌没有挣开他,但容司南的手落在她手背上时,他能清楚感知到她的手在那一瞬间的紧绷僵硬。
容司南看着她,“依依,过去是大哥不好,大哥误会你了,大哥跟你道歉好不好?”
“呵。”唐伊歌冷笑,蒙着纱布的眼睛转向容司南,“我杀了你再接受你的道歉好不好?”
容司南眼前的唐伊歌忽然有些模糊。
容司南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的模样才在他眼前再次清晰起来。
“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
“气?”唐伊歌仿佛听到一个极大的笑话,而她的确也笑了,尽管笑得像哭,“你觉得我只是在生气么?不,容司南,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容司南眼球上的血丝如蛛网般覆盖而上,他紧紧盯着伊歌,嘶哑着嗓音缓缓说,“怎样才能不恨?”
容司南这话一出口,就看到唐伊歌眼前纱布下,慢慢渗出一缕红色。
接着,他听到伊歌说,“就算你死在我面前,也无法抵消我对你的恨。”
所谓的爱之切恨之深,大抵就是指如今的唐伊歌。
她恨容司南的残忍,恨他对她们的孩子的残忍!
她不知道一个人得狠成什么样,才能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