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今天范如柏在公堂之上太镇定了,镇定地不像一个普通百姓见到朝廷命官的样子!”
“那你打算?”
“先看看吧,看看再说,也许是我们想多了。”魏延道,范如柏虽然可疑,但要怀疑他是杀人凶手,缺乏动机,也缺乏证据!
两人又走了几步,终于来到张三家的院子里,里面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人住似的;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东边的茅草屋前,推开轻薄的门扉,叫道:“张大娘,你在家吗?”
屋子里黑洞洞一片,仿佛比外面还黑,魏延闭了几下眼睛,这才适应里面的暗沉,见左边的床上鼓起一个高高的包块,地上桌椅板凳七倒八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难闻的饭馊味。
过了好久,床上的包块才动了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床上居然坐着一个人,只听这人颤颤巍巍的开口,声音嘶哑,有气无力:“谁啊?”
原来是张三的母亲抱着不满一岁的孙儿坐在凌『乱』的床上,孩子已经睡着了,她又是个瞎子,所以并没有点灯,因为点不点灯对她来说都一样。
“是我,魏延!早上刚来过的,因为担心你们祖孙两个,所以特来看看!”魏延拿出火折子点上,乌黑的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龙倾则弯腰将地上东倒西歪地椅子扶起来,一个个地摆好,见地上洒了很多米饭和菜叶,转身拿来扫帚和簸箕将地面清扫干净,还将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将屋内浑浊的气息冲刷,换上清新甘甜的空气。
“哦!原来是魏公子,多谢您的关心,我们很好。”张老太太似乎哭过了,声音暗沉嘶哑,偷偷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就要起身下地。
“张大娘,您别下来了,这些事我们来就好,您吃过了吗?小孙子有没有闹腾?”魏延一见张老太太脚已经搭在床沿,『摸』索着就要起身,连忙拦住她,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躺得舒服些。
“那怎么好意思。”张大娘谦卑的笑了笑,眼睛一眨不眨,直视前方,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呆板。
“没事的,您别客气,您吃过了吗?”魏延猜想这祖孙俩定然还饿着肚子,又问了句。
“没有吃饭,自下午孩子他娘被官府的人抓去之后,孩子一直闹腾,晚上还发了热,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哄睡着了,这个家不知道怎么就糟了这样的难,可怜我那死去的儿子和被冤枉的儿媳,他们真是太可怜了!留下我这个瞎眼老婆子和几个月的孙儿可怎么活啊......”张大娘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眼泪从半睁开的眼珠子上流了下来,顺着鼻子的沟壑,嘴唇,一直流到下巴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濡湿了颤抖的手背,也沾湿了粗糙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