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庄禹双眸圆睁。
“是我穿针引线的人。”
“哦?”
“正是庄寨主也生恨的妈妈。”
“她?…”
庄禹略作思忖,这鸨母的确可恨,迫的兰儿走投无路才想着逃遁的。
“怎么,庄寨主对我家妈妈的恶也记起来了?”
“她,这婆娘阴毒的很!”
“不错,妈妈逼迫小姐才使得小姐潜逃,也使得小姐遭逢这些变故,最终丧命。”
庄禹抬眸细瞧柳月儿,他不敢相信这小丫鬟怎的会憎恨那鸨母,想起那夜柳月儿分明规劝兰儿赶回娼寮,与那鸨母是一伙的呀?
“庄寨主想什么?妈妈的恶比之嵇浒也少不离。不妨实话告知庄寨主,小女子与你做的买卖就与妈妈有关。”
这小丫鬟十五六岁,可心机却深沉不见底。庄禹不敢再小觑了她。遂问。“月儿姑娘就请速速说出买卖为何吧!”
身子前倾,眸光坚定,压低声音,防备隔墙有耳,喋嗫朝他。“想我家妈妈可是十里秦淮珠市最大的娼寮鸨母,这些年她不知害了多少苦命的女子,也挣了巨量的钱财。可她作恶多端,老天总是不对她施以重惩,是故月儿我听闻庄寨主大义凛然,胸怀天下苍生才发觉自个的卑微。可我也是被害的女子,迟早都逃不脱妈妈的魔掌,算是为我自个,也为无辜的旁个女子,盼着这等恶婆娘有能人将她活剥了,凌迟处死也不冤枉了她。”
面上肃然,多了几分狠戾,柳月儿的狠戾是那么的震动庄禹。他听言,心下也明了了她的用意。“月儿姑娘是想我与你同谋劫了鸨母的钱财?”
“难道不该?”
“该!”
“好!那你就与我时时暗中联络,得着机会劫了她的全部家当。”
“可这婆娘能做最大娼寮的鸨母并不简单,背后是否有人…”
她端坐,丹唇一撇。“怎的,庄寨主难道自从被嵇浒剿灭了山寨,这胆识也变小了?”
侧首,僵着脑袋不服地说;“怎会?我天不怕地不怕,难道会怕了一娘们?”
“这般…这般月儿就与公子达成了买卖,只盼庄寨主从妈妈那将我的卖身契给偷出来,那般,你劫了多少钱财我可分文不取,还得着机会把嵇浒的匿身之处告知庄寨主。庄寨主请思虑一番这买卖做得做不得?”柳月儿道出一切。
原来如此,月儿只盼个自由身,不再受制妈妈的掌控。
他瞧了一会面前的小女子,无谓她会不会羞涩。不知怎的,先前对月儿的怨愤倾时就烟消云散了。抿唇,慈和的双眸迸发出怜悯,对这苦命的女子的怜悯。“唤我庄大哥吧!”
“好!”她镇定自若。
“鸨母的靠山是?…”他啰嗦再一问。
“应天最大的官爷钱府尹。”她应话干脆明了。
沉吟片刻,他起身。“月儿姑娘,宴席终了,你我也该散了。”
“听凭庄大哥吩咐。”
“好,日后你我传递消息就去那陋闾吧!”
“也可,月儿就不再叨扰,他日再见。”
抬眸。“此刻夜阑时分,回娼寮需小心,若遇歹人,除非我那帮兄弟不在当场,否则你手执这枚玉笛定有人会现身救你。”
微微一笑,接过玉笛,丹唇再启。“好,多谢庄大哥。月儿这便告辞,先个回去了。你…你也小心些,防备嵇浒的人找着你。”
“嗯!”他颌首。
彼此不再言语,各自抱拳道别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