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惊惧的模样,见巧噗嗤一笑。“看你,心下有鬼被我说中了吧!”
纤纤玉手连连左摇右摆。“小姐可别冤枉奴婢,自问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岂敢心中生异。”
“我也没说你对我有异心,只是你对我比不得对先前的主子用心罢了。”
月儿思绪急速转想,估摸着小姐话中有话,绝非浅显说辞。“小姐别拿奴婢逗耍了,奴婢与先前主子---周兰儿原本才真存了异心!但,自打妈妈将奴婢转至您这来,奴婢对您用心服侍,绝无二心过呀!”
不料,孟见巧瞧出月儿老道,遂用怀柔之法应付。柔荑伸出,拉着月儿的纤纤玉手就带去屏风后见巧的绣闺里,令她坐在一杌子上,随即下了门闩,与她近旁并作,而后开启粉唇说道:“周兰儿的事我也知晓些,月儿你也别瞒着。妈妈与你背下各有图谋,我说的对是不对?”
就差挑明了,月儿岂会不明了她的心思,只是不知她打算获取什么,月儿只得硬着头皮回话。“小姐才艺冠绝,连奴婢旧主---周兰儿在世的时候也比不及您,如今正是水涨船高,风头正劲的时刻何不专心替妈妈效力,得了妈妈赏识,日后也少不得您的好处。至于妈妈如何行事奴婢劝您还是别烦扰了。您也无法替妈妈分忧呀!”
哼哼,她冷笑一声。“月儿,话已至此,我与你也别兜圈圈,不妨敞开了说。我知晓你有盘算,无非忌讳有朝一日妈妈逼迫你接客。月儿,你暗中见的那人是谁?该不会就是妈妈寻找不果的歹人吧?若真如此,你打算用他替你做甚大事?”
目瞪口呆,这回月儿可不是佯装,她泛着清眸不信的与她眸光相遇。这孟见巧可不简单,连她柳月儿这般小心谨慎都被她察觉,着实该思量她如何打算,欲求什么?“小姐,想来您定然错瞧见了什么才会疑惑奴婢的,无论如何,奴婢对您的忠心可见日月。奴婢…”
“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但有朝一日只怕你会求着告知我的。暂且就此吧!你好生想想,若想明白了,再说不迟。哎呀!风和日丽,你我却躲在屋里猜心思,何苦来哉?月儿,你去命艄公准备,一会我要坐画舫闲游春水。至于他们的工钱,从我那取几两碎银与他们就是。”话毕,见巧起身就去开门。
下昼怕是没有生意了,月儿心头扑腾腾直跳,有些鱼刺卡在喉结的苦楚,欲说又说不得。领命而去,她便一路思忖开来。
照此下去,拖延不是最好的法子,需得尽早行事了,如若不然,恐生事端,再难指望与庄大哥一切还能顺遂。
与了两艄公二两碎银,命他们先个准备着,月儿四处扫视,待确信无人她才朝后园一假山处行去。
假山乃鸨母花银子四处采买丽色高石,辅以卵石混拼而成。假山亦傍水而立,堆砌五色彩石繁美。石淙穿绕而下再入了湖中。这处假山有一洞口,洞门上镌刻“卧祥洞”三个鎏金大字。
月儿再回首四扫一番,确实无人闲来,她才悄悄入内。洞中阴阴清凉,游丝舒滑。行了几步,她便瞧去洞中唯有的石桌与四只石凳。坐下,靠南方位的那石凳之下便是开启鸨母藏银的机关所在。她顺势摸了摸,机关之处凹入,需得鸨母的钥匙方能开启。
并未变动,也消弭了月儿的多虑,就怕鸨母早已防备再没法行事了。起身,她确信无碍,就待佳时与庄大哥联络依法行事,一举劫取钱银便罢。即刻,她欲起步离开。
然,一道人影猝然健步就来,阻住她的去路。“你来此作甚?”还是孟见巧,她尾随而来的。
打个冷战,月儿立时乖立垂首。“回小姐,奴婢只是闲来无事进洞坐坐,这儿比外头凉快了许多。”
“凉快?只怕是阴寒令人不适吧?你无端不会来此,若我没猜错,月儿来此为了妈妈的钱银。”她兀地道出。
悚惧的令月儿险些站立不稳,后退一步,极力克制心下的慌乱。“小姐不能信口开河,需知妈妈的钱银藏在何处你能知晓?莫非早起歹念?若奴婢口风不紧,哪天不小心宣露了出去,小姐还想活命吗?”
孰料孟见巧并不为她的话扰乱心智,旋旋迈步绕着圈儿,就在月儿身旁。“不想活命的怕是你吧!柳月儿,你已被本小姐逮着个活显形,你却还想抵赖,寻思着将脏水往本小姐身上泼?”
月儿心下徒然升起一股杀气,恨不能当即要了她的性命。可,小姐从画舫那赶来,艄公定然瞧见。此刻就她二人在洞中,贸然对她动手,自己也便断了活路,万万不可一时气愤舛错。
不过,被孟见巧逮个活显形并非虚话,她若来者不善,自个寻机要了她的性命也得迟早;设若她还有旁个欲图,干脆听她道来可有同谋的道理。
“小姐有甚思想还请明示,不必转弯抹角了。”
“呵呵呵!”一连连娇笑。“这儿的确是好地方,不过这般时节来此还早了些。待炎炎夏日到此避暑也说得过去。是故,月儿贸然赶来无非心下有鬼,被我方才的话给扰乱了心思吧!你我心里敞亮,这会我确有谋算想与你一道商略。只奈瞧你这般慌慌张张模样,我就改日与你细说,你且安心等待。月儿,我与你是一心的,不必防我。”言罢她拉起柳月儿的纤纤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