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月儿果然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孟见巧也不是善茬,任她抵赖就无法对付了。“月儿,你老实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偷会嵇公子,难不成你是觊觎嵇公子的家业,觊觎嵇公子的文韬武略,你想完成先前你主子不曾完成的心愿,日后图谋嫁给嵇公子不成?”
这是哪对哪?孟见巧并未提及她月儿与庄禹私自相见的事实呀!胡诌什么她柳月儿与嵇浒私通,说来也不怕人笑话,一个下人丫头怎会受堂堂边塞大将军独子的待见?更何况嵇浒自个也授印武德将军呢!如此显赫的家世,如此超凡的男子岂容柳月儿这等粗鄙的下人丫鬟可给予厚望的?若说嵇浒因思念殁去的周兰儿,爱屋及乌的话与月儿见上几回面好生说话也就不错了,绝不可能对相貌并不绝色的月儿心生爱慕之情的。
话中有话,徒然转机来了。柳月儿何等聪颖的女子,她情知孟见巧是在演戏,演一场迷惑妈妈的戏,既敲打柳月儿她,好日后彻底逼迫月儿臣服于她孟见巧;再则令妈妈显出原形,什么月儿是她的心腹,不过都是经不起试探的卑鄙谎话。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妈妈我让你去接近嵇公子本想一道查出庄禹的下落,不想你却对嵇公子如此人物怀有心思?也不照照镜子,你何等身份,他何等身份?”鸨母讽刺毕忽的一笑。“假使嵇公子肯使出二十万两纹银,妈妈我呀也会像对待见巧一般还你自由之身!就不知人家嵇公子肯不肯为了你一下人丫头出这许多的钱银了?若说使出三五百,三五十两纹银,妈妈我是万万不能应承的!”
好一个挖苦的言辞警示,分明取笑月儿不过三五十两银子就可赎出的贱丫头而已。当然,若有心人真真要从鸨母手中赎出月儿,那时鸨母岂肯三五十、三五百两银子便罢了?只怕没个几千上万两的提都不用提及了。项来贪得无厌的鸨母谁个不知、谁个不晓?
事有转机,月儿总算心绪复回了几分,颤巍巍的唇角立时抿上,凉飕飕的后背也不再汗流浃背了。她深纳一口气。
“就说小姐信口开河,无非对奴婢不满了便寻个理由肆意诬摭,若小姐实在瞧不上奴婢就请妈妈将奴婢赶去别处,重新打发个丫头来伺候小姐罢了!”言罢,月儿竟个抹起了眼泪。
“哈哈哈!都说月儿是妈妈我的心腹,她做事历来手脚干净,就知道见巧你误解月儿了。还说什么月儿包藏祸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呀!见巧你说…你说月儿还能包藏什么祸心?”鸨母抽出绢帕来拭了拭嘴角。
“月儿这贱婢私通嵇公子还想不付银钱就逃离妈妈的掌控呢!这算不算包藏祸心?”孟见巧适时口出竦人之词,做戏也得像模像样。
“哦?”鸨母嘴巴圆张。眼角一抽,迅快敛去不安的心迹、面色,复回几分噙笑的不在意。“月儿忠心耿耿,妈妈信她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月儿你说是不是呀?”
月儿赶紧垂首,乖顺地说道:“月儿纵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悖逆妈妈。日后奴婢只管与嵇公子见面,但每次都会向妈妈禀报,也会向小姐多禀报一声的。”
“啊!那道不必了,你只管向妈妈我禀明一切就好。唉!想当初,妈妈我让你与嵇公子接近无非是想寻得庄禹的下落,也即寻得了兰儿的下落。如今斯人已逝,接近嵇浒还是为了寻得庄禹的下落,但寻得庄禹下落乃是为了在钱府尹那表功的。月儿,妈妈不易,与官府交集久了不会趋附之术,迟早也会被官府抛弃的,若真那般,日后谁会照应我们呢?没了官府的照应,妈妈苦苦坚守的应天最大娼寮也该关门大吉了。”再度拭了拭嘴角,起身,鸨母侧颜瞧去孟见巧。“女儿呀!你就省事些吧!若你不喜欢月儿,那妈妈就将她带走了,你说妈妈这般中肯不中肯?”
“嗯!那道不必了,月儿自然还得留在女儿这,女儿设法教导她,令她瞧清自个的身份。嘿嘿!毕竟月儿服侍人不是旁个小丫头可比的。”见巧敲打月儿的计谋得逞,她也该就此打住了。
“也罢!见巧呀!月儿啊!你主仆二人好生待见些彼此,妈妈我就放心了。日后你主仆二人只消懂得替妈妈我用心做事,妈妈绝不会亏待你们的。好了,妈妈也乏了,这就回去歇息一会,你二人再不许窝里斗,否则,妈妈知道决计不轻饶你主仆二人。”说罢,鸨母就令一旁的小丫头扶着她的胳膊就离开了。
见巧与月儿垂首恭送妈妈离开后,这会见巧才嗤笑对月儿道:“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不是不告知妈妈知晓一切,是本小姐心慈手软,不愿见着血光。柳月儿你最好别打小算盘,服侍我就该用心待我,全听我的,替你主子我办好每件事。可听明白了?”
月儿只能听从吩咐。“是!月儿谨记在心。”口上必然应承,只是心下怎么想她自个必有分寸。
逃不脱见巧锐利的双眸,见巧敲打月儿的把戏也演完了,让月儿心惊胆战了一回,此时她该多给月儿一些机会早些行动,她见巧便顺势再迫月儿助她从妈妈那偷来卖身契,而后与月儿一道逃离魔窟,永生自由自在,无论去往何处,无怨方寸之地,能得一存身的地方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