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使出更厉害的法子月儿这鬼精的女子是不会道出实情的。“都说真人面前不说谎话,你却不肯明说。好!甚好!索性,我就与月儿一道在这‘卧祥洞’之中寻找启开鸨母藏银的入口吧!”
险些吓得月儿丢了魂儿,汗巾“撕拉”一声真的就被她小小女子家纤弱的双手给撕裂了。她顷时面上就不好看了,煞白一片。“嵇公公公…公子胡说什么?”
眯萋双眸,嵇浒洋洋得意地盯着月儿。“怎地,将你秘辛道出就慌了?”他情知此回月儿可不是佯装惊慌了。
园眸盯着嵇浒,月儿思虑不出他如何知晓的。庄禹大哥既然与他都隐晦的用假名交集必然不可能将这般天大的秘辛随意宣露。若说是孟见巧,他与孟见巧初次逢面哪有机会当着她柳月儿与许良面前就暴出月儿的天大谋划?难道是他与孟见巧二人心有灵犀,腹中交谈的结果?想来也是笑话,怎的可能呀?不是,决计不是,他如何得知,且所言已经到了细枝末节都清晰明了的地步,还要与他兜圈子吗?不必了吧,人家都知晓一切了。
丢下汗巾,右手扶去狂跳的心房,吐纳渐渐和缓了些她才道:“敢问嵇公子如何知晓这些不实的虚言?莫非嵇公子与我家小姐早就认得,她往时对我不满,欲栽赃嫁祸奴婢身上?”
这月儿果然鬼精的紧,如此道出实情她都胆敢避重就轻。愤怒顿起,嵇浒一个起身,侧身对她,双手后负,沉声说话。“大胆小丫鬟,你到如今还敢有心期满本公子,只不过要问你沁姝的下落,你却不肯说来真话,好,真好,那你我便撕破脸皮,不再交集,我也犯不着做什么好人,就将你的谋划全然告知鸨母好了。”
言毕,嵇浒真个就迈步欲走的架势。
月儿惶惧不已,立时起身就朝嵇浒奔来。“嵇公子别…”
她一把就掣住嵇浒的胳膊,兀地双膝跪地,一脸愁苦,眸光泛起泪花,抬起首,仰视着他。“求嵇公子网开一面,饶了奴婢小命吧!”
“哼哼,既然知道怕了,还不早些道来。”
月儿也是倔强的女子,欲图最后再一搏。“嵇公子呀!这些加害奴婢的话若被妈妈知晓,无论真假她都不会饶了奴婢,只怕…只怕您去妈妈那一通闲叙着随意,奴婢凄苦的小命就要丢了。”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回他一句话,着实恼人。“呸!你个下贱的奴婢,嘴巴果然硬,本公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过相问你沁姝的下落就这么难。好!你也别怨我无情,鸨母知晓一切如何处置你就听天由命吧!”甩手,丢开月儿的钳制。
那还得了,嵇浒真说出来,月儿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她不能放走嵇浒的,遂双手抱着嵇浒的右腿令他迈不开步。“嵇公子饶命,嵇公子饶命呀!”
本欲再度启口怒骂她一通,瞧她匍匐在地,哀嚎的可怜劲,又想起方才月儿提及她的凄惨出身,怒火总算强压了下去。急促吐纳了几口,嵇浒才和缓了些说:“算了,我也不吓唬你了,说出沁姝的下落,我就不为难你。”
抽抽噎噎的,月儿颖慧之人怎会不明白再无法逃避了,只得泪眼蒙蒙仰望着嵇浒。她抿唇,任由泪花洒落,略作沉吟她还是用力一个颌首。“好!奴婢说实话。”
既然人家愿和盘托出,嵇浒也就不想迫人太甚,反倒噙笑蹲下身子,搀起了月儿。打量她匍匐在地弄得满身灰尘,遂扬手就替她掸尘。岂料月儿一个惊悚,羞涩地后撤了两步,不令他的右手碰触她的衣裳。
好一个知羞要脸的女子,嵇浒稍作思忖便断定月儿才是贞烈的女子,她必然是完璧之身。
汗巾被她方才过力撕裂,如今涕泗总要擦净的,没了汗巾索性就用衣袂擦去面上。待泪花擦干,稍稍抽噎了两回她定了定心绪道:“好吧!奴婢必定丝毫不瞒着嵇公子,但嵇公子也得应承奴婢一个要求。”
“你说,本公子力所能及的必然应承你。”
唇角颤巍巍,月儿眸光下瞰着地上。“好,奴婢告知你沁姝姑娘下落,嵇公子也得告知您如何知晓这些秘辛的。”
眨了眨双眸,嵇浒轻叹了声。“我与你坦诚相见,不会瞒你,只不过你知道了,也不必记恨那人就好。”
她知晓无需再坚守了。遂启开丹唇道出真相。一气将庄禹在岩岫之时的怪异举止都道来。
身子震了两震。嵇浒岂会料到庄禹离开府衙也没立时赶回茅屋,而是日夜愁苦地呆在岩岫那处独自感怀。不错,嵇浒不用多疑必然相信庄禹大哥日日呆坐白石之上都是因着他嵇浒所故,定然是思忆他好兄弟二人一道探查范家灭门惨案真相,乃至一同险些丧命的种种。可惜呀可惜!秦龙大哥就是庄禹,而他这个冒名段虎的男子就是嵇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