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跺脚,唉声叹息,沁姝无心坦然了,最后一块汗巾并非绣给自个的,她是绣给嵇浒的,只待有朝一日她与他见着再送不迟,可如今迫在眉睫,她得早些绣好相赠才是。
取出绢帕,正是嵇浒赠她的那块,把玩手中,浮光掠影,仿似面前是嵇浒偷撷她的韶颜绝色,暗喜噙笑不已。
她白了他一眼,可就是她的一转眸,分明瞧见的是一位俊朗天成,翩翩风度的公子。且越瞧只会令女子家芳心乱颤的不能停歇。
……
月儿眸光又含泪花,珠珠窜窜滚落而下。就与庄禹在篱院之中,当然日光洒满庄禹全身,月儿萌阴之下。
“别往心中去了,日后我替你做主,绝不会放过黄扬就是。”
“庄大哥,我不在意这个。”
他愣怔,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瞒庄大哥,我急急赶来是有一件好消息告知你的。不过,一时半会我也不敢惊动你。”
“说来我听听。”
眸光含着闪烁的晶莹,令人忍不住就要垂怜她。月儿心知这般庄大哥必定会心中都是如何劝慰她的说辞。
“好!既然庄大哥执意要问,我本打算过些时日相告的,不过也不打紧,先令你知晓,日后再做打算也可。”纳了口气,她倏地撇唇一笑。“妈妈藏银的密室钥匙我已经得来了。”
“啊!”喜出望外,庄禹双拳一握,不由自主举起在胸襟处。“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绝佳的好消息。月儿的话简直令我沉郁许久的心结瞬时解开。我真想此刻就去院中舞剑一番。”
急促的吐纳着,他太过欢心,竟个有些手舞足蹈的,来回踱着步子。
难得一见他如此欢欣鼓舞,瞧着他晃来晃去的月儿也“呵呵呵”舒笑陪衬。
“你如今身子未康愈,我也不会操之过急,与孟见巧商略过了,就等你一切无碍再出手。”
他立时停下脚步,盯着月儿。“孟见巧可信得过?”
喟叹一声。“若无她帮衬,我焉能从妈妈那得来钥匙?实话告知庄大哥,孟见巧与妈妈身旁的小丫鬟---红玉说好一道逃出娼寮,这才令红玉将妈妈的钥匙偷出寻了个锁匠配了一把,如今就在我身上。但说好的日后庄大哥也得多偷出一份卖身契了。”
庄禹颌首。“我省的。”顿了顿。“唉!偏生这会身子难以康愈,若不然我们也可早些成行,月儿也可早些脱离苦海。”
她近至他身旁,引手就拽他的臂膀。“别总在日头之下,都晒的这般黑不溜秋了多难看!”
他自然是颌首了。话说身子渐渐好转,他也觉察出日头的炽烈,噙笑,眸光就盯着月儿,随他朝堂屋赶来。
无巧不成书,沁姝姑娘这会方送去碗碟洗刷,闲来无事就朝堂屋赶来,而眼前的一幕她惊的无法相信。
不错,月儿勾着庄禹的胳膊,而庄禹却瞧着月儿一脸的笑意。且二人缓缓行步就要入了堂屋。
她庾沁姝一个急速退步,退去了堂屋,也退回了过道。顿时,仿似天旋地转,若同这儿就她一人,她拘囿在空无人烟的荒郊野岭,慢慢的光阴倒流,她退到了自个的香闺,就好似不曾离开自个香闺一般。
不,她记得自个出了门的,还送去碗碟洗刷了干净。她还记得是迈步随意就去了堂屋。啊!堂屋,就是堂屋!就是一位她心中最属意的男子,还有一位算得上熟识了的女子。但,为何男子被女子勾着胳膊却笑脸相迎,他们…他们莫非早已不是沁姝心中所想的各取所需、同谋之人,而事实的一对心有彼此的相爱之人?
那自个算什么?算是庄大哥惦念亡妻的影子吗?原来月儿所言不差,自个绝不会逃脱影子的宿命。呆坐在床沿,她都不知方才如何复回自个闺房的。迈步而回的?不是呀!她面朝前,按说也该离开堂屋,去了篱院之中才是正理。可,这会怎的还在自个的屋里,难不成光阴真会倒流?
乱了,心儿乱了,一切都是虚幻,不可信的虚幻。倒头,侧卧,悲伤立时汹涌奔发。捂住唇角,剧烈的悲哀只有自个清晰,玉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