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浒历来睿智,最怕的就是沁姝会问他这些,好在素日里都提点自个如何与沁姝周旋,为了她与庄大哥成双成对必须将已经埋入黄土之下的死者忘却。
“我不知道,你听谁人说的?我至今都没查出你二位哥哥的下落,并非不想,实乃无处可寻。沁姝,你莫要再追查了,凭我推断,你二位哥哥凶多吉少,人都不定在世,但我想他们必然会期盼唯一的妹妹日子过得安逸,若你执意纠结不下,悲伤度日,他们真的知晓岂会心安?哪怕是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吧?”
“沁姝姑娘何苦来哉?事已至此,我看你不该总惦念你二位哥哥的下落,早些准备着,与庄英雄婚配之后再图寻找也不迟。”楚楚一语双关,用意深邃,说罢就用角睐瞄了一眼庄禹。
天大的笑话,所谓的庶人英雄实在愧不敢当,他杀了人家两位哥哥,眼瞧着就纸包不住火,可他却“厚颜无耻”还想求娶人家的妹妹,见不得人过错还得指盼好贤弟守口如瓶。
“不错,楚楚言之有理,沁姝万不必再追查下去,世事皆有因果,我看时辰未到,否则你也会遂了心愿的。”嵇浒只能相信庄禹的为人,他猜出庄禹失手杀人而已。
喜事将近,嵇浒能做的只有替庄禹隐瞒下去,无论多久,或将一生一世。
两位当世俊才眸光不期而遇,各自心事重重,面上都没了方才的含笑。
越发可断定庄禹做了不该做的恶事,楚楚打圆场。“啊!对了,娘亲选了这个黄道吉日,请嵇公子来是与你商略着可否定下,无异议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婚仪一切从简。沁姝放心,你不求奢侈操办,我与你都一个心思呢!”
抛开杂念,沁姝落了几滴玉泪会心含笑点首,就要成为新娘,不该愁眉不解的。
不知内情的魏氏当然最得意。“甚好,你们都无异议,老身就好安排。”老眸一挑,她对圆圆脸蛋的玲儿多了几分喜爱。“玲儿听令。”
那玲儿愣神际,夫人冷不丁吩咐她令玲儿反映不及。“啊?!”张着个圆嘴,顿时福身就道:“夫人请吩咐。”
“嗯!夫人我一人之力难以操办,你就帮衬着些,一概采买、打理的就你代为了,老身信你可堪此大任。”
原来夫人对玲儿的主意赞赏之后便视玲儿为可信之人委以重用,她怎会知晓玲儿乃是襄龙教安插在古香居之中的奸细呢?楚楚还未及时告知夫人一切呢!
用奸细安排一切?楚楚心下忐忑,不过夫人话已出口她不好当面反驳,算了,让玲儿忙前忙后也翻不起什么波澜,伺机除去这个奸佞丫头就好。
“娘亲的安排极好,玲儿这几日就服侍我娘亲吧!本小姐再安排旁个丫头去我屋里。”楚楚算是憬悟娘亲的真实意图,当着大家的面奉上玲儿与了夫人。
平静之中波云诡谲,玲儿闻言不忧反喜,她若经手就好中饱私囊,多少都能赚些好处再说。
“哎呀!不再服侍小姐,奴婢真的舍不得。”嘴上这般说可玲儿心里却美滋滋的。
“服侍老身你嫌我老还是怎的?”夫人噙笑薄责了玲儿。
“不不不!玲儿被夫人看重是玲儿的福气,玲儿愿服侍夫人左右,可玲儿也担心小姐再选丫鬟不会像奴婢这般尽心才不放心的。”
嘴儿甜腻过头,夫人欢喜,楚楚可不乐意,难免面色瞬间难看,为了松懈玲儿的防备之心楚楚勉为其难挤出一丝冷笑。“本小姐像是眼拙的人?”
“不敢,不敢!小姐蕙心纨质,怎会眼拙?玲儿服侍您惯了,有些不舍才…”
真会做戏!楚楚没打算当面揭穿她的巧黠,留着她蹦跶几日好了,一个将死之人不足为虑。
“就这么说定了,你服侍我娘亲,不懂的地方多请教,至于琐务你可有的忙了。”说毕,楚楚转眸对嵇浒:“嵇公子的腿伤要不要再请沁姝小姐帮衬着敷药?”
楚楚心思缜密,果然有心,她的话十分在理谁人会拒绝?
可,嵇浒却断然拒绝了。他噙笑摇头。“无需,我自个抹过药膏,皮肉裂开而已,断骨已经无大碍,过几日便可康愈。”
不解嵇浒是出于在意沁姝将成庄禹的妻子而刻意避之还是因着嵇浒真的断了情念,真打算一门心思爱护楚楚?
“无碍就好!”楚楚善睐润泽。
“承蒙夫人厚爱,晚辈不能只受恩惠而不作些回馈,晚辈趁这几日闲暇就不留古香居了,晚辈会替嵇贤弟,还着为钱大人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便就先个去查探一些消息,襄龙教近来频频鼓动,且七皇子也赶来应天恐怕没好事。”
庄禹说话就起来身,壮伟的男子一眼观之真乃英雄豪侠的模样,夫人听之亦适意。“也好!你如何行事老身不阻止你,不过老身好劝你一句,喜事将近,莫要紧要时刻出半点差池。”
“晚辈明白!”庄禹早已迫不及待就想离开古香居呢!
“庄大哥,我陪你去!”嵇浒也站起。
“不必,贤弟恐怕忘了自个的身份,你乃授印武德将军呀!还着你父亲,你不怕开罪了七皇子而惹出祸端?愚兄庶人一个,不怕谁人,你放心。愚兄不会只拿好处不干事,助你一臂之力,直到夏皇后一党击溃勤惠妃和七皇子为止,到那时但求贤弟莫再阻止,愚兄会带走沁姝远遁天涯就成。”庄禹说罢左手一拍嵇浒的肩头。“好贤弟,安心养好腿伤,别做个跛子新郎。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