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停在巷道之中,等待庄禹同庾沁姝都安然下了马车,听从遣派,那车夫便领命驾车远去。
古香居,精致的别苑,本来庄禹也喜爱此处,奈何钱楚楚话中有话,和着楚楚的故弄玄虚,他断定,除非嵇浒贤弟出面阻止,否则,楚楚定会从中作梗,旁个不怕,就怕楚楚将真相都道出令沁姝知晓。
不因着明日大婚,庄禹怎放心归来?
“夫君!”沁姝娇柔一声唤他。
是啊!夫君,明日便真的成了她的夫君,一生一世都该爱护她,相濡以沫,长相厮守。
“嘿嘿!”他得意地傻笑。“走吧!去月儿的厢房,看看她都为我们置办了些什么?”
原来,柳月儿得知魏夫人的安排之后便自荐替庄禹和沁姝的婚仪采买置办,至于嵇浒同楚楚则由魏夫人同玲儿操持。
再厌烦月儿,这会庄大哥的话她自然该听。“好!”
二人不敢如方才车辇之内那般搂搂抱抱,各走各步,即使同步徐徐向前。
古香居一派喜气朱红,就要修成正果、做夫妻的庄禹同沁姝便入了居中,下人们来来去去,煞是热闹。
因着嵇公子大婚在即,嵇大将军派出的媒聘十数人等也留在古香居内,是故,古香居更加人声鼎沸,连同庶务缠身都设法脱身的钱府尹也赶来古香居,他将逗留明个整日,虽然遵照夫人的安排极简筹办婚仪。
居中之人个个笑逐颜开,尤以见上一对新人则纷纷上前讨好,庄禹也不吝啬,碎银子早早就赏给了讨巧说话的下人们。
左拽右拉的忙活那些个下人们有的说去见钱大人,而有的则说去见夫人。
也是喜事当前,反倒凌乱,钱府尹吩咐下人们瞧见庄禹归来唤去有些话要说,而夫人吩咐下人见着庄禹同沁姝则唤去楚楚香闺,如何置办婚仪做最后的商略。
索性,庄禹就被领楚楚的书房去见钱府尹,而沁姝则去见夫人。
然,玲儿早就适时查看,直到等来庾沁姝。“散开,都散开,我领庾小姐去见夫人。”
呵退了下人们,玲儿眸光扫了扫面色润红的沁姝。“庾小姐,请您随奴婢来。”
庾沁姝知晓廊道前去楚楚的香闺,但玲儿却指向轩厕的方向,这个奸细非同素日的举止究竟意欲何为?
自个武艺高强,当然不惧玲儿加害她,略想了想,沁姝颌首,随之玲儿身后。
没了旁人在侧,玲儿左手搓着右手,垂首却不言。
“玲儿有何话要说,领我来此却犹犹豫豫的,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沁姝不想与奸细多耗费时辰。
翻动双眸,胆怯地瞧了眼庾沁姝,玲儿愁容一片。“我…庾小姐,奴婢…奴婢只怕说出真相庾小姐会…会无法承受。我…”
瞧见玲儿这份模样,沁姝猜度,莫非是玲儿欲图使坏,该不会背地里对楚楚有心攻讦吧?
“你快快说话,否则我可没时辰耽搁了。”
沁姝说的没错,大婚在即,与一下人丫鬟躲在轩厕里猜心思是何道理?
玲儿越急面色亦苍白。庾沁姝乃是习武之人,一会她的说辞庾沁姝不肯就范如何应付?
不过,七皇子既然吩咐,也就是说,她玲儿留在古香居里的时日不用多久了。既如此,宣露身份就宣露吧!
一跺脚,一拍巴掌,玲儿壮着胆儿道:“好,庾小姐听奴婢一句话,你身在危险之中却不自知。奴婢今个说的话无非是想助你躲过恶魔的掌控。”
果然,沁姝心下自定,这丫鬟没事挑事,专司作梗,为了就是离间庄禹、嵇浒、她庾沁姝和楚楚的交集。
不过,大婚已近,愣是她这个小丫鬟说什么也别指望她庾沁姝会动摇心意,楚楚如何都不打紧了。
冷眸闪动,白眼翻起。“躲过恶魔,谁是恶魔,你一丫鬟不思主人对你的恩惠,却想着搬弄是非,我问你,究竟谁给你的胆子?”
什么都没说,庾小姐怎就说她玲儿搬弄是非?不消说,玲儿稍稍忖度便知庾沁姝会错了意。
“庾小姐,您别急着动怒,奴婢说的话您只管好好听着就成。如今您被恶魔障眼,一心一意的指盼做个好妻子的奢想怕是不成了。庾小姐,枉你也是行走江湖的女子,风风浪浪的也该磨砺了一番的,怎就不明是非,让自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呢?庾小姐,你可知我家小姐的为人?”
“罢了!就知道你想说什么!楚楚无论多么误解我也是因着她还未同嵇公子婚配,但明日就不同了,一旦她与嵇公子成婚,她对我的误解便化解于无形。我不妨说你听着,搬弄是非可没好下场,念在你与我往日无过节,饶你一次,下回再敢惹事,我便将你的恶迹说于楚楚知晓。”言毕,沁姝转身就走。她还不想当面拆穿玲儿就是奸细,她等着庄大哥和嵇公子安排再对付这个下作的丫鬟。
真到她转身离开,玲儿这犹豫的心结反倒提振了几分胆量。“哈哈!庾小姐果真是蠢钝的乡下女子,毫无眼力,竟然连害死你二位哥哥的主谋都分辨不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