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吩咐小皂隶看茶,而后钱府尹未启口,嵇浒便急急相问古香居的事。“钱叔叔,古香居怎地了,楚楚呢?”
钱府尹听来嵇浒的担忧相问,自个的掌上明珠虽然遭逢惊吓,但无大碍。“哈哈哈!贤侄不必担忧,楚楚好着呢!她同夫人都在府衙之中,老夫倒要看看襄龙教还敢攻打我应天府不成?”
“襄龙教太过分,钱叔叔,真不成就让晚辈统摄人马一举荡平范家、周家盘踞的襄龙教贼人。”
“不可!”钱府尹老眸下瞰。“贤侄腿伤似乎比离开应天之时加重了,钱叔叔我怎好放心你冒险?你且记下,老夫这封信函直陈襄龙教要害,列举了他们的罪恶,夏皇后只需见着皇上,从旁添油加醋,我看项莽必然不好过。”
“那七皇子呢?钱叔叔一并提及了?”
话说嵇浒文韬武略,这种话还会出口相问?钱府尹纵容再大胆绝不会开罪皇家子嗣。虽然直陈了要害却对七皇子轻描淡写,不愿尽述七皇子作为王爷无法无天的事实。除非到了鱼死网破,不惜决一死战之时。
襄龙教焚毁古香居,楚楚并无大碍,钱府尹便思虑家人安危并不为过。
“没到时候,钱叔叔我自有主张。”
嵇浒轻轻颌首。“不提他也罢!若龙颜大怒,真的追查到底,到那时再将七皇子的罪恶细细罗列不迟。”
拍了拍嵇浒的肩头,捋了捋稀疏的髭须,钱府尹这才得意点首。“好贤侄放心,七皇子的为人当今皇上必定不会不查,而宫中也宫中的是非恩怨,迟早勤惠妃袒护七皇子行恶绝不会好结局。一旦宫中传来佳音,到那时便是贤侄再显神威的时刻。”
“楚楚怕是受了惊吓吧?”嵇浒总要关心相问。
钱府尹敛去了一丝得意神色,几分凝重。“没错,玲儿那丫头也是不知死活,楚楚再不对都不该放火烧毁古香居啊!”
什么?古香居并非襄龙教派人暗中焚毁的,而是楚楚的贴身丫鬟---玲儿的恶行?
当即,嵇浒眸光圆睁。“为何?玲儿为何做出这等恶事来?”
“这个…”嵇浒乃是日后的爱婿,事到如今算得上半个家人,不便相瞒,且嵇浒若随意去查问自会有人道出真相,干脆,钱府尹自个将前因后果说出来,再由嵇浒贤侄自个剖断也好。随即,钱府尹便说出令人难以启齿的经过。
“啊?!”“嗯?!”“哦!”…
嵇浒决计想不到看似柔弱的楚楚也会做出令人发指的狠毒恶事来,难怪玲儿怨愤至极一把火烧了古香居呢!
楚楚太可怕!这女子和虞沁姝完全异同,使起手段来真够狠辣的。
面上不好表露过多,心下已经对楚楚不善的所作所为除了鄙夷真没开脱的任何说辞。
人心叵测,楚楚怎会做出如此恶事?
钱府尹情知嵇浒得知真相会怪责楚楚,可钱府尹老谋深算,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告知一切,嵇浒有什么微词他钱府尹定会替楚楚开释恶行,而嵇浒没什么不悦,时不我待,年前就替他与楚楚完结婚仪,只此最后的机会,别说嵇浒再有情由,这次钱府尹他也不会放过嵇浒。非得完成婚仪,送女儿、贤婿入了洞房。
贤才错过就不会再有,钱府尹深知其间道理。
见嵇浒发愣,钱府尹便掣他臂膀一道去书案旁共同商略书函的措辞用句可得法。
从头至尾观过,看不出多余的用语,细列诸多罪恶,有些连嵇浒都不曾听说过,看来钱府尹背地里早就派出皂隶明察暗访,对襄龙教比他嵇浒更是了如指掌。
姜还是老的辣,就算嵇浒自诩能耐不俗,见着钱府尹的这封书函足以窥见宦海沉浮的钱叔叔剖理细致,言辞中肯,而攻讦贼人的用语毫不留情。
“钱叔叔,事到如今晚辈觉着更有必有四处搜集各地的罪证,与各地官府一道细陈襄龙教的罪恶才为上上之策。”
一语再次点醒钱府尹,老眸转了转,立时就道:“不错,贤侄这话说到老夫心坎了,我不能单打独斗,须得联络更多的同僚一道对付襄龙教,这般才能事半功倍。好好好!贤侄就是老夫的智多星。哈哈哈!”
随口一句提补而已,没成想就为钱叔叔送来上等谋策,嵇浒也暗自得意。“钱叔叔,您也别急于对付襄龙教,晚辈归来之日必定充当马前卒替钱叔叔效力,好好安生过个新年吧!”
这话虽然顺耳,钱府尹老辣的人岂会听不出端倪?“贤侄,你这回不会再回京城吧?时日无多,让你快马加鞭也未必及时赶去了,依老夫看就留在应天过完新年再谋打算。”
迥然避开钱府尹的老眸,嵇浒从黄扬那得知真相他也有追去京城的打算,他想亲自带回虞沁姝,不管虞沁姝最终会不会再与庄禹重修旧好。“晚辈思念三位姐姐,只想归去同他们同度新年。”
过于牵强,钱府尹不会相信。嵇府已经没什么人了,嵇浒作为嵇家独苗,不去边塞同父亲---嵇大将军共度新年偏生归去京城同三位姐姐度岁令人听来就知其间暗含。到底什么缘故钱府尹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