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日亲自将此事告诉我们,可见娘娘心中已生愧意。”
“只是,娘娘真正信任可用之人,便是季同。此时此刻,季同绝无畏怯的道理,也绝不会退缩。”
珊瑚用袖子擦了眼泪,红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哭了。”
陈月娘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当日我倒不该让季同娶你过门了。嫁给顾家暗卫,少不得要跟着提心吊胆。”
陈月娘当然知道这样的滋味是何等的煎熬。
珊瑚却道:“我宁愿担惊受怕。”
陈月娘微微一怔,看向珊瑚。
对这个沉默又细心的儿媳,她当然满意。不过,若说特别喜欢,也实在谈不上。婆媳两人都在顾莞宁身边当差,平日时常接触,却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她更喜欢活泼的珍珠机灵的玲珑细心敏锐的琳琅,便是琉璃璎珞也比珊瑚活络得多。
珊瑚太过沉默少言,存在感稀薄。
此时此刻,陈月娘忽地对珊瑚生出了亲近之心。原本不想说的话,很自然地说了出口:“珊瑚,若是季同出了事,你一定要撑住。”
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听闻丈夫战死的噩耗,哭了一场之后,便不再哭泣。一心抚养儿子长大成人。
珊瑚目中露出坚毅之色:“我会的。”
陈月娘的目光温柔起来,主动拉起了珊瑚的手:“季同的眼光果然极好。”
珊瑚笑了一笑,想到远在边关的丈夫,心中又是一阵酸涩。
……
在这之后,一直都没有季同的消息。
每打一回胜仗,顾谨行总要写一封信来。
之后的一个月里,顾谨行一共写了三封信到京城。这三封信里,都未提及季同。
显然,之前的刺杀追捕,已令萧睿心生警惕,防备得也更森严。潜在暗处的季同,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也因此沉寂没了消息。
一转眼,已是阳春三月。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阳光明媚而温暖,照得人心里暖融融的。
小四的满月礼未曾大办,到了百日礼,正逢萧诩病情好转,边关又连连打了胜仗。闵太后便生了操办宫宴的心思。颇有借机驱一驱宫中晦气之意。
顾莞宁不忍拂逆闵太后的心意,便应了下来,下了凤旨操办宫宴。
这一年多来,宫中第一次设宴,京中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均有资格列席。顾莞宁特意下了凤旨,每位诰命夫人都可以携带晚辈进宫。
沉寂了许久的皇宫,陡然间变得热闹起来。
诸多熟悉的脸孔,一一出现在顾莞宁面前。
崔夫人罗夫人平西伯夫人……当然少不了定北侯府的一众女眷。
当太夫人领着儿媳孙媳进殿时,顾莞宁心中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顾莞宁从凤椅上起身,主动上前相迎,喊了一声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