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滴答”
艾伦抹了抹额头,是水。他放下书包,看高义在拖地,顺便帮他拉开椅子。高义笑道:“不知道从哪里渗出来的水,我这里都快不能下脚了。”
埋头做练习的许彬双肩微颤,是那个魔鬼,是他!
艾伦皱眉,“这么潮有点不正常。”
张宏远弯腰看了眼课桌底下,说:“我跟宿管反应下,老二你先把自己的垃圾收拾了。”
高义直起腰,嘴角咧开,“老四真管用。”
张宏远轻咦,“是我去说,你夸他干嘛?”
高义当没听到,抡起拖把去了水房。
下去吃饭的时候,张宏远和宿管阿姨提了句,对方说师傅下班了,要明天才能看,当时高义就想让阿姨先上去瞧瞧。
“老大,明天没时间啊!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李老头的,他肯定拖课,下午又要测验,我来不及回宿舍啊。”高义算来算去,觉得自己分身乏术。
张宏远怪道:“你回去干嘛?让师傅和阿姨看不得了?”
“不行!我要亲自看着师傅找出原因。”高义从课桌底下钻出来,就这么短短时间,他额头上全是水气,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他仍旧拿来了拖把,却发现越拖越不干净。
熄灯之后,没一会儿就响起了高义的打呼声,虽然嘴里嚷着睡不着,这不睡得比谁都快嘛。张宏远侧过身体,劣质窗帘遮挡了大部分光线,黑暗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思维像是伸出了触须游离在空气中,不断发散。他好像想了很多,明天下午的测验,游戏里的任务和家里的一些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他侧卧时正好对着艾伦的床,对方的轮廓仿佛可见,或是白日里映射在他脑中的幻想,他盯着艾伦发了会儿呆,时间过去多久并不清楚,总之没有睡着。
“滴答”
“滴答”
张宏远心徒然一紧,不由支起耳朵倾听。
“你没睡?”
隔壁传来一道幽幽的男声。
听出那是老四,“嗬!你也没睡?”
对方没有说话,张宏远的心再次提起来,因为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艾伦拭去落在鼻梁上的水滴,“水房的龙头坏了,你和阿姨说让师傅去看看。”
水房?听着像是从水房那儿传出来的,张宏远松了口气,扫除某种不着边际的想法,“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还是当着艾伦的面,口气就不是很好。
如高义所料,李老头拖课到十二点半,吃个饭再回到教室,试卷刚刚发下来。心不在焉做的了一下午的卷子,一结束高义就跑回了男生宿舍。
“……滑了一跤,应该是跌痛骨头了,腿都伸不直。”宿管阿姨和其他楼的阿姨正在说话。
高义心情不佳,一顿饭吃得有气无力,“那个师傅检查水管的时候摔了一跤,听说摔得不轻,是让学生给抬下去的。”
张宏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拍拍高义的肩,“你别急,我回去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宏远看了半天也没找出毛病,倒是把身上弄湿了,印子一块连着一块。麻烦没有结束,因为天花板又漏水了,高义与许彬之间的矛盾再次激化,紧张的宿舍关系,在高义翻出许彬借的一本书之后达到了顶峰。
“老五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有想法你说啊,偷偷摸摸看这些东西,至于么?”高义举起的手中赫然是一本讲如何改善室内风水的书。
拖不干净的地面,半夜从水房传来的水声,404的古怪以这本书为突破口全部串联起来。
许彬眼神木然,犹如被施了定身术,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惊惶失措的一面。高义心中多了抹异样,老五怕的人好像不是他……如果不是他,那是谁?他想的入神,不防被齐明睿抽走手里的书,齐明睿把书还给许彬,高义搓了搓手,没有爆发相反很平静。
“老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话一说出口,宿舍内的人都不约而同沉默了。艾伦手臂下压着张宏远给他改过的试卷,他转动圆珠笔,撑着下巴听到许彬说“我不知道”。
熄灯前艾伦去了趟厕所,后边冷不丁冒出了一个声音。
“你觉得老二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厕所一共三盏灯,坏了两盏,残缺的灯光打在齐明睿脸上,一半灰一半白,艾伦理解他对男主的关心,但是跟过来一脸严肃的说这种话题……艾伦对准了尿槽,“是因为那本书吧,宿舍一直漏水太反常了,实话说老五在想什么大家都明白。”
艾伦提上裤子,见他下颌线条紧绷,安慰了一句,“放轻松现在谈论这个不违法。”
齐明睿原本要说的话憋了回去,他转身走到前面,在艾伦跟上来后,才像是没忍住一样,说道:“有一天半夜醒来,我看见一个影子趴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