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妮借着酒劲，把工作中的郁闷全吐了出来。这些全都被录音笔悄无声息的录了下来。“张梦妮，咱俩真是同道中人，我就想把我过去的老板、主管全都骂一顿，什么玩意！我还想我当老板，让他们当职员，我就逼他们每天改方案，改过去，再改回来，来，喝酒！”

“赵远帆，这老东西，他在我们这个年龄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无所有呢？他太牛了，我顿时感到我不能再堕落下去了，我要努力，明天我就去抱他的大腿！喝！”李海豹志气昂扬。

“喝，不能喝了。你就喝了这几瓶，说的话都该被公安局抓走了，要是再来个两三瓶，非被抓进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不可，不能喝了……”张梦妮彻底醉了，在李海豹的“引导”下，她不断地说着“我们那主管简直就一精神分裂，不懂法律不懂政治”，或是“着名的王评论员压根是个三八！也配做评论员？完全就是新闻界的耻辱！人事不懂，还评论什么时事？”

于是，第二天，求职社的合租屋里，李海豹很直接的把录音笔放在了张梦妮面前：“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你和我合作。对不起了，这是我最珍视的一次机会，只能委屈你。”张梦妮的第一反应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很慢又很坚定的，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她露出了微笑，并不讽刺，甚至带点欣赏。“李海豹，你利用我，但你还是爱我。”她就是陈述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却让李海豹受不了，她没给李海豹说话的机会，自己讲下去：“你为了我才顶着涨租金住在这里，为的就是这里山清水秀利于我呼吸新鲜空气，这是不是事实？”

“你真是幻想症！那你也爱我，你在热点网工作还不是为了给我留实习名额，要不你早出国了！”李海豹当时就回顶，张梦妮扭过头来指着他：“我说你爱我，你就是爱我，你四年前考大学学习信息技术就是为了认识我，因为你知道我喜欢在网站工作，四年前你就爱我了！”

“鬼扯！六年前你读高中，你为什么和学生会长分手，你就是因为我！因为你知道七年后会遇见我，为我守身如玉！”李海豹不知自己为什么说着这些无厘头的话，还有这么大干劲，他不知道，这正是他心底的爱和愿望。“七年前你就爱我！为什么你选理科不选文科，因为那时候你就对我单相思，你知道我喜欢学理科的，你早就想潜伏起来接近我！”张梦妮怒回。

“十年前你中考的时候你就爱我！你就是为了我，才把英语考那么好，120分考卷你得118分，就是为了十年后在我面前炫耀！”说起斗嘴，李海豹是绝不会吃亏的，而张梦妮显然也不是善茬：“十五年前你读小学，你就爱我！你每天跑去计算机室学电脑，就是为了会用电子邮件给我发情书！为了练习帮我打我打不过关的游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十五年前！”

“二十二年前你出生的时候就爱我，你就是为了找我来到这世界上的！你不准不承认！”李海豹把话都说绝了，他以为张梦妮还要口吐什么妙语来反击，但她忽然很轻的问他，或许是在问自己：“我们已经沦落到只能借吵架，来说掏心窝的话了吗？”他愣住，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