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起争执，李海豹就首先感觉到了公司气氛的不对。先是门外的刘哲对程漾说了些什么，程漾几次抬头看李海豹，之后一向淡定冷静的卢星海，在几个部门间飞快的奔跑，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最终，是程漾进了办公室，喊李海豹去开会：“李海豹，来一下，有事找你商量。”

会议室里的人来的非常齐，公司的头面人物俱在，但氛围却是李海豹从未体会的压抑。“李海豹，你是不是让一位女士进了公司？”卢星海的口气沉重，完全不像平日的他。“是啊，穿白裙子。”李海豹不得不如实回答，他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事，却咂摸不出到底真相是什么。刘哲点了点头：“童松燕，我们公司的前人力资源副主管，把公司的绝密文件，盗走了。”

“啊？”李海豹惊住了，一位上了点年纪的董事“砰砰砰”地拍着桌子：“你知道吗，这是我们公司十八个月研究出的成果！而且，我们正准备申请专利，我们正准备依据这项成果，投入一个巨大的项目！我们难道没有告诉你，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吗？现在我们公司面临的境地，要么接受对手的高额勒索，要么把专利权眼睁睁让给他们！这是在毁灭这个公司！”

刘哲想上前拦，卢星海很有默契地点点头，让刘哲去安抚那位董事，自己站到李海豹面前：“那些法律问题，我们有应急机构予以解决，你的问题虽然不是法律问题，却是对整个公司的巨大打击，一切都起源于你对职员必须遵守的规范的无视，童松燕知道我们公司的登录账号和密码，从员工通道进入公司内部网页，用手机拍下了其中的内容。你对此作何解释。”

李海豹只有沉默。这完全是他个人的责任，甚至不像项目出问题，可以几个人共同承担，这次的错误犯的太大了。一向看好他、支持他的卢星海、刘哲、程漾，都明确的提出：这就是你的责任。无论是扣工资、免除在项目组的职务、全系统批评，都不可能挽回了。董事们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李海豹也心知肚明。“那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很抱歉。但是我是真心对公司有感情的，也对项目抱有很大的希望，所以在项目结束和上市以后，我会选择离职。”

所有的董事都没吭声，大概是默许了。程漾第一个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我现在马上去处理善后事宜”，董事们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卢星海扣了下刘哲的肩膀：“我去和董事说，你照顾一下李海豹。”刘哲会意，在众人都离去的空荡会议室里里问李海豹：“是不是很难受？”

“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真的想留在这个公司。”李海豹非常迷茫，刘哲推了推鼻梁那很普通的老镜框：“可以弥补的，就不叫错误，只叫失误。人生靠的不是你多努力，多有远见，而是少犯错误。所有的错误都能排除的话，那自然而然就会走上正确的路。方向盘的作用不是车要开到哪，而是车不能开到哪，所以它是最主要的，而踩油门，只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