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他的对面，画画一直盯着电脑，眼睛好像有些累了，摘下黑框眼镜『揉』了『揉』眼睛，可能是摘下眼镜了看不清周围，脸上有些茫然的可爱表情。

也许是困了，她打了个呵欠，把眼镜放到一边，合上电脑趴下睡觉，不一会儿肩膀一起一伏，像是睡熟了。

图书馆里安安静静的，到处都是笔尖划在纸张上的声音，时不时会有讨厌的人一直说着和学习无关的话，只是补考不像是考试周人多，现在图书馆好多地方都是空的。

对面的人似乎觉得趴着有些闷，正对着桌子的脸转了一个小角度，『露』出眉『毛』和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这样子好像她就是他女朋友呢。

肖毅看着她出神地想着。

这一大张桌子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时不时会去问她问题，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有些惊讶，她的脑袋意外地好，有时候就算她根本就不懂，拿过书去看看就能知道该怎么解题，讲题的时候思路也很清晰……

如果他不好好努力这么得过且过的，大概会被她甩到身后吧。

大学物理的书已经翻了一半，这么快都得益于她的总结，她没有笔记，不过好像用脑袋都能记得住，把书翻了翻公式都列出来写在纸上给他，相似的需要注意的都说一遍，很快就能让他记住，这样下去大概真的能考出好成绩——前提是他不会被补考的卷子坑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在桌子上趴了两个小时，在这么硬的桌子上趴这么久居然还能睡得这么熟，解决完一个章节的肖毅休息的时候，就呆呆地看着她，顺便还掏出手机拍了个照——他的手机拍照可以静音——虽然连她的脸都拍不到。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她才昏昏沉沉地爬起来，眼睛有些睁不开，手臂麻麻的，她活动了一下，拿过眼镜戴上，看看对面，肖毅还在奋笔疾书，看她醒了抬起脑袋，看了看时间，写了纸条问她：“吃饭吗？”

她点点头，于是他们起身，留下书和电脑，离开座位去食堂吃饭。

真的很像是一对情侣，如果他可以在路上拉住她的手。

他们就这么肩并肩地走，他的手就垂在她身边，他需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想去拉她手指的冲动。

人真的是贪婪的生物，明明前几天已经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可是现在却克制不住地想更进一步，想告诉她他喜欢她，想拉她的手，想抱她，想和她……

再想下去就少儿不宜了，赶紧打住。

“肖毅？”

看他怪怪的，宋思雨出声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肖毅轻咳了一声，赶紧止住脑袋里奔腾的思想，挠挠头说：“没什么，我在想我能不能看完所有的科目。”

“嗯……应该可以的吧。”她歪头想了想，“不过时间剩的不多了，说实话我觉得很危险，毕竟我们学校补考有时候比正式考试还难……不行的话就放弃一些吧。”

“嗯……”实在不行他就熬夜吧……

“对了，你等会想吃什么？”怕她就这样开始苦恼怎么让他全部及格，肖毅岔开了话题。

“不知道，好苦恼啊，食堂都吃过了，我继续跟着你吃吧。”她每天都是跟着肖毅吃的，肖毅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她低着头在思考，突然间，肖毅的脚步顿住了。

她有些莫名地抬头看他，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神带着凌厉和戒备，她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到了她一直逃避的，熟悉的身影。

一瞬间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周彦光和雷明俊就往他们走的反方向走过来，估计是肖毅和周彦光同时看到对方的吧，双方的脚步都顿在原地，四个人就这么站在人行道上，面对面一语不发。

只是宋思雨在身体僵硬的时候，肖毅那么清晰地从雷明俊眼里读出了轻蔑的味道。

像是在说，真恶心，才和周彦光分手，瞬间又攀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牙齿咬得咯咯地响。

他瞪着周彦光，周彦光只是看着她，甚至好像没有注意到肖毅一样，他眼神复杂，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你好，可是又发不出声音。

宋思雨没想到会见到他，她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再次面对他，耳朵里像是耳鸣一样嗡嗡地响，抖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僵硬得像不是自己，她想挺起胸膛告诉他你好，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指甲狠狠陷入掌心的肉里，宋思雨轻轻抽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解了一点点身体的僵硬，她别开了眼睛没有再看周彦光，只是说：“走吧。”

只是发出来的声音那么小，连她自己都要听不到。

“走了宋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