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也不知道说的是孩子,还是孩子妈,或者是还包括张彦在内。
蔡虹果然看了他一眼,冯一平想,一会回家,小舅怕是会被小舅妈逼问,是不是也有再找一个的心思。
只是对冯一平,蔡虹是非常的宽容,“这些还用你嘱咐一平?”
“中午一起到家里吃饭,哦,还是算了,”想想家里的那两个小家伙,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瞒不住,“那我们中午不会去,还是在这里陪你们吃饭,”
“梅义良,我们得开始好好学英语,”蔡虹说,“走,我们去餐厅挑些菜,既然到了家里,总不好让他们只吃厨师做的菜,”
冯一平知道,他们俩这也是想借机平复一下心情。
确实如此,看着冯一平要么不换错,要么在有了黄静萍和阿曼达之后,又直接带回一个这样找人稀罕的混血儿儿子回来,他们俩是得好好找地方平复一下心情。
“我以前总是觉得,一平活得太累,你看,他小小年纪,就操心那么多事,不但想着家里人,想着我们这些沾亲带故的人,还想着村里的那些人,镇里的那些人,”
“现在看他这样,我还有点高兴,”蔡虹说。
“相对来说,一平在这方面,也还算是克制,”梅义良说了一句。
但有些话,蔡虹说可以,他说却不可以。
“你这么说,是不是也生着这样的心思,嗯?”蔡虹马上说。
要说现在的梅义良,那也确实算得上难得的质优股,事业成功不说,虽然人到中年,但身材一直保持得非常好,是看起来非常减龄的那种。
蔡虹本来在生下瑞瑞之后,并没有多少变化,但跟着生了老二,终于发生了一些不可逆的变化,整个人圆润了不少。
“我这是就事论事,你说,我们接触的那么多人,别说做生意的,就是那些稍微有点权力的官员,谁家外还没有一个?”
“梅义良,我警告你,你可不能跟着学坏啊,”
梅义良也是憋屈得很,怎么能双重标准得这么厉害?一平做了都没事,我连想都不能想?
这是个神马世界?
…………
“怎么样,是不是高楼都特别多?”冯一平问儿子。
文森特点点头,“还很多人,”
他对中国几乎每处都有奥兰多游乐场那么多的人,印象深刻。
“你也是属于这的,呵呵,”冯一平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下午,我们去转转,我带你去爷爷奶奶当年战斗过的地方,”
“好哇好哇,”只要是爸爸跟他一起出去,他就总是“好哇好哇,”
因为爸爸跟他一起出去的机会,真的不多。
“对不起,我舅舅和舅妈,不会说英语,”冯一平对挽着自己手的马灵说,“不过,他们都很喜欢你和文森特,”
他非常清楚,在知道黄静萍和阿曼达的情况下,马灵现在带着儿子,见自己这边的亲人,会有多大的压力。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听不懂冯一平他们说什么,冯一平担心她会觉得自己被排斥。
“我知道,”马灵说,“看得出来,”
“只是平,我想学中国话,可以吗?”
“是普通话,”冯一平说,“完全可以,我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阿曼达和文森特,也差不多到了可以系统的学普通话的时候,到时你们一起,”
“嗯,”马灵点点头,把冯一平的手抱得更紧了些。
她想到了,自己迟早得跟冯一平的爸妈见面,可想而知,他们肯定也说不来英语,那么自己学好普通话就很重要。
…………
正值春寒料峭的时候,整个五里坳,此时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唱着歌的洒水车在满镇里转悠,那些平常在家里连扫把都很少拿一下的大爷们,手里都拿着一把大扫把,把街边的犄角旮旯里的那些灰尘、过年时放鞭炮洒下的纸屑,全都清扫出来。
他们不是拄着扫把高兴和老哥们闲聊几句,颇有一些重回大集体时的感觉。
主要的街道旁,要求更高,那些商店,从门头到橱窗,全都在清理。
于是,在这个水还有些冰凉刺骨的时候,好多人拿着根水管,从上到下的冲洗着墙壁,冲洗着自家门前的路面。
甚至,连那些对着街道的房子的人家,也都自发的把自家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的,也不管到时省里的领导,会不会抬头看上一眼。
盛正站在镇政府大门口,看着这全部动起来了五里坳,有些感慨的说,“我算是知道镇里为什么会发展得这么快,”
“我们这的人,都淳朴,好带,”黄承忠说。
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家的这些行动,其实都是自发的。
在知道省里的两位领导都会来以后,在洒水车一天在镇里洒几次水以后,在盛正带着镇政府的人,今天早上把镇里的主干道打扫了一次以后。
日子好起来的五里坳镇的居民,希望着能全方位的给省里的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并没有太明确的理由,也许就是待客的规矩,客人来之前,把家里打扫干净。
也许,就是想向领导说,我们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从而让他们放心。
镇里人的有些心思,盛正是猜不到的,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意识到,其实他们心里,此时隐隐都有一种骄傲。
越来越多的领导来了,而现在,他们不是为了这里的贫穷而来。
也许太阳是知道的,它此时从云层里出来,毫不吝惜的向这个小镇洒下大片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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