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劳伦斯芬克和爱德华约翰逊来,这是一场不寻常的庆功会。
一般这样带有午宴性质的庆功会,所谓的“宴”,只是附带的。
实际上,对他们俩来,在他们参与的所有和“吃”有关的聚会中,不管是早餐会,还是相对随便些的午宴,或者是最隆重的晚宴,“吃”,总不是重点。
对他们来,很多时候,重点不在于你吃了什么,吃了多少,而在于你只是“吃了”。
这种略带对食物的“不尊重”态度,是他们这样的上流人士的通病,这样的矜持于不同,可以也是他们这样的上流社会人物的一种标志。
就像那些打扮考究的女士们,一定会和打嗝,或者是另一种通气方式无缘一样,对他们这样的上流社会人士来,像饥饿这样的需要,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可是你看看现在,认认真真的在吃的人,还少吗?
虽然餐厅提供的各种美食,不但看起来就非常吸引,闻起来也非常香,吃起来则更是棒,但只端着一杯酒的两位金融大佬,看着那些拿着一把碟,还笨拙的拿着一双筷子,一边吃,一边跟人交流的家伙,你们也不怕发生点什么安全事故?
更别,还真有人正儿八经的坐下来开吃。
这其中,又以他们关注的重点,同时也是庆功会中心人物的冯一平为代表。
他身边跟着硅谷的那一帮人,占着旁边的一张桌子,坐着边吃边聊,笑逐颜开的好不轻松。
甚至看起来,他们好像还在认真的品评菜品的好坏?
还让他们两位有些不能接受的,是他们笑声。
都笑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可以让人们更加和谐自然的相处,但对劳伦斯芬克和爱德华约翰逊而言,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始终将在这样场合的纵声大笑,视为言辞窘迫的一种表现。
他们始终牢记一条规则,那就是,“人们只看到过一名绅士微笑的表情,却从未曾听到过他的放声大笑。”
在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笑声的时候比如在听到佩洛西对现任总统辛辣的评价的时候,他们会尽可能地让人误以为,那是由于慢性支气管炎,或者是冬的伤风感冒而发出的咳嗽声。
但现在你听听吧,“呵呵呵哈哈哈”甚至还影咯咯咯科科科”……
从稍微还掩饰点的声的,到毫不掩饰的大声的、畅快的笑声,一直就不绝于耳。
芬克和约翰逊他们相信,就是自家清洁工,在终于难得的得到一份贵重的圣诞节礼物时,表现也会比他们要好很多。
看,那边还经常有人从身后拍饶肩膀这样打招呼的方式,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看着他们那比手划脚的交谈,不禁让人怀疑,他们那是不是在比划自己游艇的长度,或者是赛车发动机的功率。
劳伦斯芬克和爱德华约翰逊,已经皱眉对视了几次,呵呵,这就是西部!
这就是硅谷!
也是,对这些出席这样的场合,连西装都不穿,甚至不少还只穿件T恤的家伙们来,你怎么还能指望他们会有得体的表现?
毕竟是乍富起来的人啊。
所以,他们又再一次有些为难,难道要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一群饶面,去给冯一平当面表达歉意?
尽管对芬克和约翰逊来,伪善就是他们圈子的通行证,伪善是他们最忠实的同盟者和最真挚的朋友,没有伪善,他们根本就不出门。
所以,类似道歉这样的事,他们早就不是第一次做。
因为实话,很多时候,连他们自己事后都记不起来在很多场合发表的言论,因为那些言论,从来不是走心的。
尽管对芬克和约翰逊来,唯一重要的,就是钱,为了钱,操守、规则……甚至是人格,他们都无所谓。
但是,当着这么大一群穿着T恤和其它便装的硅谷人,去给那位硅谷新贵的代表之一,从开始到现在,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们的冯一平道歉,他们真心有些抗拒。
哪怕是他们在那些违心的话时,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冯一平的钱包上,哪怕发冯一平的钱包,格外的厚实,他们发现,还是很难做到这一点。
原来面子这个东西,你要或者不要的,它其实都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