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宇离开之后,好几天没回家。江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那天之后病情加重,基本不出门,每天在家里静养,还吩咐福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病情,福叔担忧的看着他,试探的问:就连二少爷和三少爷也不能说吗?
江穆语气慎重的说:更加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
福叔不解,看着日渐消瘦的江穆,眉头更加紧锁,一日,他陪他在看商号里的账目,江穆咳嗽了好几次,福叔看不下去,心酸说出压抑已久的话:“老爷,你打算隐瞒到他们到什么时候,你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二少爷这几天又不知道去忙什么没回来,三少爷每天都来看望你,你却对他不提一日,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面对他们。”
江穆一听拉下脸,沉声道:“你是担心他们怪你,还是在责备我不该瞒着他们。”
“老奴不敢,老爷,我跟随你这么多年,哪会不知道老爷你的心事,你那天写下那封信,让老奴着实难过。”福叔说着,眼睛也红了起来。
江穆抬手拍拍福叔的肩膀,:“这事只有交付给你我才放心,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你跟随我这么多年,没想到在最后还要你帮我这个忙。”
“老爷,你说是什么话,这些年如果没有你的关照,也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你的事我一定给你完成。”
江穆笑笑点了点头,随即又咳嗽起来,福叔替他拍了拍后背,江穆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最近打战的事怎么样了?打听到消息了吗?”
“早上打听的消息,北方近日虎视眈眈,步步紧逼,正下着战书向我们南方宣战,看来不用几日,整个景州城也要陷入硝烟迷漫之中,外面的百姓人心惶惶,烧夺抢掠四起,流民遍地四野,民不聊生,很多商号都大门紧闭,这生意是没法做了。二少爷这几日不见踪影,想必是去处理商号的事。”
江穆静静听着,沉默不语,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江晟轩坐在车后,透过玻璃车窗看到沿街的景象,恍然觉得景州城一夜之间变得遍地狼藉,原本繁华热闹的景象显得更加萧索清冷,触目所见各商号紧闭,街上行人寥寥,即使走过路过的人也是一脸惊慌,不久前他已经收到战争即将打响的消息,虽知道战争的可怕,却不曾想象战争来临之际,整个城市会变得如此凄惶。在这个不安的年代,又要有多少家庭要支离破碎,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因为战争和自己的爱人永别。
连开车的阿成看到满街的景象,忍不住满心忧伤,:“三少爷,这战争看来不几日就要来了,到时候这里就是一片废墟了,那要死多少人啊。”
江晟轩听在耳里,说不出的沉重。就连往日生意红火的酒楼茶馆也变得萧条清冷,江晟轩还是坐在平日坐的临窗位置,一眼望去,看到那颗熟悉的梧桐树,树木繁茂,像往常一样茂盛开展。
他想起了叶静涵那日就是站在梧桐树下,笑得那样灿烂,阳光洒在她脸上,照耀出她白皙如水的面颊,还有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从此以后,这双眼睛,这张面孔深入他内心,再也挥之不去。
“你在看什么?”叶静涵静悄悄的走到他身边,坐在在他身侧的位置上,循着他的眼睛望过去,同样看到那棵熟悉的梧桐树,忽然笑了起来,像是看穿他的心事一样,不等江晟轩回应过来,接着说道:“之前你经常来这家茶楼,莫非你就是过来看棵树的?”
江晟轩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你知道我在等谁的。”
叶静涵脸一红,娇羞的看着他,满目灿烂如星辰。江晟轩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叶静涵微微一愣,片刻后就被他温柔侵占了意识,沉浸在甜蜜之中,他吸允着她的芳香,仿佛这一刻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