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涵凄然一笑,眼神迷茫的看着玛丽,最后缓缓的闭上眼睛,什么说也不想说了,只是麻木的任着玛丽把她塞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甚至拿来几颗药丸喂她服了下去,她就像一个刚刚出生婴儿,任她摆布。
是啊,江晟轩说玛丽会照顾好她的,玛丽一定会按他的吩咐,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是他又何曾知道,她的心已经在他毫不犹豫把她送走的那一晚,就已经千疮百孔,破碎不堪了,如同被凌迟处死的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鲜血淋漓,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拟补填满。
天渐渐亮了,车子驶入了景州的地界,一夜来回奔波,最后终于在进入景州边界的时候,阿成把车靠在路边上,疲惫的睡着了。
江晟轩坐在后排的位置上,透过车窗静静望着远处的云霭雾霞,狭小的车间里,隐隐听到阿成轻微的呼吸声,可是他一点也不累,甚至连疲倦的感觉都没有,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四周万簇巨静,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蛙叫声,轻轻打破寂静,仿佛全世界唯独他清醒着,直到太阳穿透云层破茧而出,白茫茫的一片霞光笼罩整片深沉的重山叠岭,他想,天亮了,她已经走了吧,从此隔着千山万水,或许今生今世再也无法相见。
就这么想着,一个不轻易的念头,都让他觉得沉重得无法呼吸,仿佛清晰的听到内心在滴血的声音,他忽然抬起双手掩住自己的面孔,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手掌间,肩膀轻微的颤抖着,仿佛在这一刻,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江晟宇这一天起来的很早,早上经过江晟轩后院的时候,想起好些日子不曾见到他,特意饶了个弯走进去瞧一瞧,慢条斯理兜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园中静悄悄的,正疑惑间,忽然看见花丛后面有个下人正蹲在那里打扫落了一地的枯枝败叶,想必是入了神,连他进来都没有发觉,江晟宇便走了过去,那下人忽然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江晟轩回来,脱口便叫了一声:“三少爷,你回来了。”
江晟宇一愣,那个下人刚好转过身站了起来,顿时忽然是江晟宇,歉意的说:“原来是二少爷,刚才没发现是你,还以为是三少爷回来了,一时情急叫错了,还请二少爷别见怪。”
江晟宇摆摆手,疑惑的问:“三弟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那下人忽然才发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一时顿在那里不知所措,江晟宇显然看出端倪,又问了句:“这些天三弟去哪里了,怎么整日不见人影。”
那下人本来是受阿成的嘱咐,不让他将江晟轩这些日不在府上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此刻却一不小心被江晟宇发现,顿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他站在那里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二少爷,三少爷为了处理码头货品的事,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
江晟宇眉头微微一皱,想了想又问:“三弟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
下人摇了摇头,江晟宇更觉疑惑,刚转身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回来问道:“阿成呢,他去了哪里?”
“二少爷,阿成跟着三少爷出去了,也是好几天没回来。”下人见江晟宇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隐瞒。
江晟宇听完,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会儿,径直向江穆的书房走去。
虽然初秋时节,天气也渐渐冷了起来,江穆穿着一身夹棉长衫坐在躺椅上喝着早茶,见到江晟宇回来,倒是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福叔也不跟我说声,这老头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爹,我昨晚深夜才回来,福叔自然还不知道。”江晟宇不由得好笑,端起福叔搁在茶几上的另一杯茶抿了一口,刚喝了几口,忽觉喉咙痒痒的,忍不住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