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航觉得心脏被人捏碎了，呼吸不过来。

冯嘉元追随了他多年，忠心不二，热血肝胆，有情有义，竟死得这般凄惨。

“子航，我求您一件事，照顾下我儿子。”此刻，陈子航脑海里回想起当年，冯嘉元父亲中枪身亡前，拽着自己的手，声声哀切的一句话。

这时候，潘龙听见爆炸声，领着众人急急冲了进来，看着这满地的血水以及到处沾满的尸体碎块，呜咽道：“他，走了？”

陈子航一语不发，只是二目通红，满面狰狞，杀气覆盖了他全身上下，嘴里蹦出字来：“查！查小元行动的经过，我要知道邓全在哪！”

手下们马上就火燎火燎地离开了。

潘龙趔趄走前两步，惨然道：“他死前有什么遗言不？”

陈子航长长呼吸一口气：“他说，他知道你在打架的时候让着他。”

潘龙神色木然，只是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他不知道……”

“胖子。”陈子航蓦地回首盯着他，重声道：“还记得我们老队伍发过的誓吗？”

“记得！”潘龙唰地如火山爆发般长啸道：“害我弟兄者，百倍奉还！”

百倍奉还！

四个字，如铜钟般，响彻了天际。

……

……

琴山、军方旧址“33号临时防空洞基地”。

陈旧的建筑，处处生着铁锈，但整个防御工事还是很牢固。

在防空洞基地的通讯室里，废弃的各种仪器面前，站着一个长相怪异的老人正在打电话。

这老人约莫六十出头，披着灰色风衣，戴着圆顶帽子，脸上罩着一层布料，看不清相貌，但他双眼阴森阴森的，跟地狱里游荡的野鬼一样。

更恐怖的是，他两条腿两只手，全都是钢铁制造的，发出吱嘎吱嘎的金属碰撞声，按理说这种义肢运动起来很僵硬，但他运用自如，十分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