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看着医生滑动屏幕,翻出一张张检查结果,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来,你先坐。”医生替我移了移凳子,“要说的,可能比较多,坐着比较好。”
“你们看,正常人的指标是这样的,你看你爸爸的是这么高……”医生继续说。
听着便忍不住抽泣。
只听得木亮在我身后,抚着我的背,轻声问医生:“现在用什么治疗办法?”
“这个病症以你父亲的身体现状,不能进行手术了,因为各个器官其实状况都不是很好,而且腹水也比较严重,手术风险会比较大,不太适合,可能手术当中就很难熬,你们家属商量一下?建议保守治疗,但是继续还是……?”
“当然是继续治疗。”我说道。
“嗯好。继续治疗,那么我就先以维护肝功能和排腹水……”医生说着步骤。
“医生,你能告诉我实话吗?我爸他积极治疗的话,还有多少希望?”我含着眼泪问道。
“这个……很难讲,我们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过这个病症就目前情况可能就几个月吧,要先有一个心理准备吧。”
听到所剩时间屈指可数,,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心里一抽一抽得痛,连呼吸都开始不畅,眼泪却愈发肆无忌惮。
医生只得转过身和木亮继续沟通如何治疗,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最后是木亮扶着我站起,脑子一片空白的被木亮牵着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办?怎么办?”我傻愣愣地一直问木亮。
“唉。”木亮这次也很难回答我,叹了口气愣神,眼睛里也有些亮亮的东西。
“走吧。”好几分钟后,木亮拉着我走。他的声音也低沉了些。
突然觉得步履沉重,脚下像有千斤石。我们走一步又停下来,慢得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等一下,我们想想看怎么说。”我拉着木亮停下来,声音像蚊子哼哼,喉咙哽得生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声音太吵,吵到我连自己声音都听不出来。
木亮也停下来,低着头,又叹了口气。
“要给爸信心,信心很重要,以前老话不是说过了几个月便是能扛几年吗?”木亮的声音也低低的,更像自言自语。
“真的吗?”我擦了一下眼睛,问道。
“医生一般都要把最坏的结果先让家属知道,所以我们积极治疗,加上爸的意志还是强大的,也会有希望……”木亮的视线也飘忽不定,喃喃地说。
眼睛又爬上一层雾气,我甚至突然觉得走廊的灯都格外刺眼,来往的人都格外生厌。
什么霉运都好像找上门来了,跺着脚又气又急。
木亮牵着我的手紧紧的,除了叹气也说不出话来。
这条路真短啊,就算我们走一步停一停,还是觉得太短了,没一会儿就到了病房门口。
站在门口,久久不敢踏进去。
“让我缓一缓。”我送开木亮牵着的手,停下来深呼吸几次。
心里却还是像压了个大石头,呼吸都觉得沉重。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站直了身体。
“我看起来颓废吗?”我擦了擦脸,轻声问木亮。
“嗯。你这样看的出来。”
我烦躁地在走廊踱步,用手当扇子一样,借微弱的风让自己精神振作起来。
“现在呢?”我又问。
木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