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这样每天这样输液吃药。在病魔面前,谁能教一教如何还手?
爸爸和木亮聊起工作,总说别耽误上班,我这没什么事,快回去吧。
接着看向我,悠悠地说道:“停掉了工作,有没有交社保?”
我点点头。
“嗯,好,别断了。”爸爸说完,又转回头看着吊瓶。
“你们别搞那么多菜,我吃不完浪费了。”爸爸皱皱眉。
“没事爸,每一种尝一下,身体多吸收一点营养,不那么单一。”木亮笑答,“别考虑钱,我们会赚。”
“嗯,我知道你能赚,向晚在带孩子……”
木亮似乎听懂了意思,安慰道:“爸,向晚我会照顾的,社保都不会停的,爸您放心。”
我站在一旁转过身,不敢让爸看到我湿润的眼睛,只得低着头说道:“爸,没事的,等宝宝大一些了。我就有自己的事做了。”
“好。”爸爸应了一声,似乎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回到家抱了抱正吃着水果嬉笑的宝宝,老妈看了我一眼,说道:“唉,你看我还是有点先见之名的,还好离了。不然这房子你爸那儿子都得闹上门来,现在八杆子打不着关系了,看看,看看,所以我说你妈我还是有很多生活经验的,你就是不学……”
我没有应声,甚至一个字都不想听。
“你看做人有什么意思?当初吵架打架存私房钱又怎样?如今这般地步,还不是带不走?还把家吵散了,要是没散,我还去看看他,听说这个病最后会吐血死亡,真是……”
老妈一边说,我一边向宝宝方向走去。心里默默地想: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老妈一直在嘟哝着以往的黄历,她一边说的时候,我就回想起当年吵架时诅咒爸爸会吐血而亡。此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你爸要是真的走了,这里我要么就卖掉。要么就重新装修一下。不然啊,我怕他认识这……你懂的,就是那个意思。”
我忍不住哽咽说道:“妈,你……能不能不要现在说着说这些,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我到处在问医生有没有办法,你却一直在说这些?!我甚至说只要能做手术。我愿意换肝给他!”
我恨不得戳破这张假面,恨不得直说老妈你太冷血,一直只顾着自己。爸爸还尚在,还在治疗,就害怕那虚无缥缈会找上门来……人若善良,何惧鬼神?!
然而这话,我还是没能说出口。
“爸爸有信心的,我也有,我相信他,扛过几个月必定就会再过上至少好几年!我宝宝现在还不经事,以后他都不记得姥爷了……”想到这个就喉咙紧涩,说完便转身去了客厅摸了一把眼泪。
转身时余光看见老妈瞅了我一眼,终于也停下来不再说了。
饭桌上老妈指了指家里窗户上的磨砂贴纸,说道:“这些都很久没有重新贴了,还有瓷砖都没打扫,时间长了恐怕很难弄了。”
我知道老妈的意思,现在提这些无非就是想让家里都变个样儿。
“妈,没有假期,而且我们要带孩子要照顾病人,还要上班,之后再说吧。”我眼皮也没抬,扒拉了下碗里的菜,说道。
老妈说道:“窗贴我来买行吧?不用你花钱,我到时候自己去海山路买,重是重了点,大不了我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