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司昭火急火燎的回到公司,走进会议室。
他向来不是个随意就把喜怒挂在脸上的人,但现在即便是双目失明的人,都能靠着嗅觉闻出何司昭身上的火『药』味来。
他的想法,大部分被安静揣测到了。在他的眼开眼闭和纵容的态度下,以穆江为核心的那伙人这几年在公司简直是狂风席卷。
何司昭本来以为当他要收住的时候,一切都会如他所愿。不过事与愿违,现在看来,似乎他不再动点真格的,还真的忘记谁是冠风的老大了?
车大军见了何司昭,当然要把位子让出来。
会议室的座位是按照职位排的。车大军看了一眼坐在会议桌左边第一个位子的安静,此时他是蒙圈的,所以不敢像刚才那样对着安静耀武扬威。
安静坐着纹丝不动。
“怎么?找不到位子吗?”何司昭是在问车大军,可他却看着韦鸣婵和曹奇那边。
曹奇站了起来,要让出自己的位子。
车大军走过去,屁股还没搭到座位上,就被叫停。
“你想坐曹奇的位子?”
何司昭这模棱两可的话吓到了车大军,他觉得何司昭的言下之意另有别的说法。
何司昭将身体转向韦鸣婵的方向,他弯下一点身子,手在会议桌上敲了几下。“韦总,给你上司让个座!”
何司昭命令式的口吻不给韦鸣婵留出一点余地。
车大军面『露』难『色』和抱歉的坐了下去,他转过头通过表情,和韦鸣婵好像说着不好意思。
何司昭都看在眼里,他想起安静的之前对他说的一句话:冠风是要姓韦了吗?
何司昭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安静面前那些散『乱』的纸,又把视线转移到会议桌下面。“大饼啊……”
何司昭又气,又被安静带偏,随口叫着车大军为大饼。还好发现及时,收住了。
“大军,这是你扔的?”
说车大军是个『奸』臣,明显智商不够。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是个谗臣。
他满脸堆笑。“何董,她的提议没有最根本的贴合实际情况。在b级商场的规划上,从来没有投入过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所以你就把安总的东西,扔到地上了?”何司昭在来的路上已经考虑好了,今天一定要动手了,只是他还没想好从谁开始。
“我让她改,她不接受,态度非常坚决。我脾气也一时没收住……”
车大军混淆视听,企图侥幸蒙混过关,而且他也放软了自己的态度。
安静摇头,动作幅度之大,所有人都看得见。这车大军,眼睛那么小,说瞎话的时候居然还能睁着眼!
何司昭不用看安静摇头也知道车大军在掩耳盗铃。
“好大的脾气啊!要不要我公款让你去学学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绪啊?你是她的上司,但她也是身居要职,在会议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把她的东西扔在地上,还用垃圾来形容,这是我们冠风大区经理该有的处事态度吗?”
何司昭的威严许久没施展了,今天总算拿出来重见天日了。
“何董,我也是从公司的利益出发。”
车大军白长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何司昭没搭理车大军的话,他看着安静。“把你的提议详细说说,上次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
“地上桌子上散的到处都是,全打『乱』了,我记不得了。”就算现在这些东西都化为灰烬,说不上是倒背如流,但安静空口就能说出来,只是今天这些东西她一定要让韦鸣婵或者车大军拣起来。
“难道这些东西都是别人代劳的吗?要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用照章读吗?”韦鸣婵当然知道安静是想要干什么,她的脑子比车大军好用多了,毕竟她的终极目标可是要做冠风老板娘的。
“你上一次和人家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那男人叫什么名字啊?”
安静的问题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会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韦鸣婵坐不住了,跳了起来。“你……!这里是什么场合?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问出这样龌龊的问题来,你侮辱你自己就算了,你还要侮辱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吗?”
何司昭没有发声,安静的剑走偏锋让他拭目以待。
安静似笑非笑。“这问题龌龊吗?还是你认为,你有肌肤之亲这件事情是龌龊的?你不回答,是因为羞于启齿,还是因为你被人家代劳了,记不得了?”
“这是我的**!我没你那么不要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这样的事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韦鸣婵从脖子涨红到脸上。
“就问你个问题,你就觉得我羞辱你了?”
安静指了指桌上和地上的那些纸。“这些呢?要不你就回答我的问题,那这些东西我自己拣。你不回答,那你来拣。”
韦鸣婵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她觉得冤枉,上次她至少刮花了安静的车在先。这一次,东西又不是她扔的,为什么扯到让她来拣。
韦鸣婵怒火中烧。“你凭什么让我来拣!”
“你凭的什么给我难堪,我就凭什么让你来拣!”安静的气势更胜一筹。
“二选一,快点吧,别影响开会进度。”安静催促。
何司昭什么意见都不发表,韦鸣婵骑虎难下。
“又不是我扔的东西!”
车大军心里一紧,听韦鸣婵的意思,是要让他去拣?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他要是真的去拣了,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虽然他能坐上现在的位子和韦鸣婵有脱不开的关系,但也不能太过分了。
车大军装傻充愣。
“都不拣?是要我动手吗?”何司昭站了起来,脱下黑『色』的西装,揭着袖子上的纽扣。
刚进会议室的时候,大家只是觉得老板在生气。
当他脱下西装,慢慢挽起袖子。那一步步的动作,慢而有力。他好似一个刚刚苏醒的百兽之王,伸展,活络着筋骨。
韦鸣婵害怕了起来,她未曾见过这般的何司昭。没有咆哮,没有发狂,和非洲大草原上的主宰者一样,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全是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