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阳关、合谷、足三里三穴,进行施针。施针根据下针部位,调整用针深浅,免伤病人脏腑。
下针后,留针十五到二十分钟,拔出银针。
如此一番下来,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分钟。俞芦笙和赵夫人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路曼声和床上,专心地看着路曼声为赵大人医治。
拔出大针后,路曼声的手又移动了先前用过的鍉针之上。同一个穴位,同一种针具,这次却是将针重压在尺泽、少商二穴上,动作很快。床上的赵大人因为这个动作终于有了反应,赵夫人一喜,就要冲上来,俞芦笙拉住了她。
治疗尚未结束,这个时候过去可能会打扰路曼声给赵大人看病。
赵夫人心觉有理,焦急地在一旁等待着。
路曼声坐在床沿,全神贯注,手轻轻捻转着银针,并密切留意着赵大人的反应和身体状况。
待病人感觉疼痛或酸胀感向上下扩散时,路曼声迅速起针,“噗唔——”一口浊气呼出,昏迷了多日的赵大人终于醒了过来。
“老爷——”赵夫人慌慌张张地朝床边扑了过去,喜悦的泪水流了满脸。“老爷,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总算是醒了,妾身都担心死了。”
等赵夫人哭够了,终于想起来问:“老爷,你没事了?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说出来,让路姑娘再给你看看。”
赵天恒醒来后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看着自己的夫人。在他的印象中,他这位夫人跟了他二十几年,从来都是端碗秀丽,大方有礼。他在官场辛苦拼搏这么久,依然没什么作为,但她任劳任怨,为他操持家计,哺育一双儿女,从没有半句怨言。
有时候,她坚强得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她也是一个需要丈夫关怀、需要依靠的女人。
赵天恒刚刚醒来,身体的元气尚未恢复,有些吃力地伸出手,轻轻包住赵夫人的。
“我没事,倒是你,脸花的,快去洗洗,给别人看笑话。”那种爱护疼宠的语气,是平时醉心公事的赵天恒所没有过的,赵夫人愣了许久,注意着赵天恒脸上关心的神情,不禁有些脸热。
“笑就笑话去,我要照顾老爷,就算老爷让我走,我都是不走的。”
这样的话,以前的赵夫人也不会说。
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会向这样的方向发展。或许快要失去才知道珍惜,赵大人这一病,让赵夫人清楚认识到赵大人对她是何等的重要。而赵大人,见识到了另一个模样的赵夫人,也知道赵夫人对他的情意有多深。
看着这一幕,路曼声没来由地觉着心酸。
很快便忍住了,她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她再也无法回头。
有些人,在经历了磨难之后,能重新拥有或抓住自己的幸福。而有些人,只能错过,空留满腹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