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
“东日升设局,用如画来掣肘你,妄图用你来代替如画被他玩弄于鼓掌,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宫旬习惯性地把玩着杯盏,凝着眉,微微思索。
路曼声也想不通,但他的目的为何,她并不关心。她本能地抗拒着这件事,不想知道他背后的目的。或许是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是她没有办法承受的。
“你不知道?难道你没有问他?”正常人有机会一定会亲自问东日升这个问题,而她,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问?”
“他是冲着你来的,他对你怀着某种特别的感情,你应该知道。”
“他恨我。”路曼声叹了口气,在第一次看见东日升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他对她莫名的敌意。但讨厌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不可能一一过问他们厌恶她的缘由。
来到大尧之后,路曼声才知道自己这么招人怨恨。不过那也无妨,现在的路曼声,看不到别人,亦看不到自己。
“你知道便好,你在外面这段期间,一定要加倍小心。那个东日升,很有可能会对你下手。”
宫旬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提醒她这件事。杏林盛会会试进行得如火如荼,她一路走到这里,十分不易,可不要在最后关头出什么差错。他赏识她,认为她是个可造之才,更想亲眼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若是现在就折在东日升手里,未免太过可惜。
何况,宫旬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他真的能看着她出事而置身事外吗?
“我的事,不需要太子殿下操心。”
“你不需要急着与小王划清界限,我说过,路姑娘是小王的朋友,哪怕你自己不承认这件事。”
路曼声没有开口,算是默许了宫旬的话。
宫旬微笑,这个女人其实一点都不倔,相反,她很心软。
这样就够了,只要这个女人能时而对他表现出“温顺”的一面,别急着撇清他们之间的关联,他就满足了。
她是个很不错的女人,若是可以,他希望这个女人能一直在他的身边。只可惜,宫旬回想起了路曼声那张满是伤痕和结痂的脸,这样的女人,是没有办法成为他宫旬的女人的,不可谓不遗憾。
路曼声不知道宫旬起的什么心思,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在想什么,她全副的心思都放在白日的事上。
如画那个傻丫头,这会儿肯定是心如刀绞。不但要承受丈夫的虐待,还要被她这位朋友“舍弃”,她这会儿定然很难熬。小菊回去之后,不但不会安抚到如画,反而会添油加醋控诉她的“恶行。”
但这样也好,如画越厌恶她这位朋友,就越安全。只要和她断了牵扯,由着东日升闹腾一阵,也就不会连累到她了。
有一件事,路曼声一直想不明白。若东日升真的恨她,直接要了她的命便是,为何要费尽心机,还硬是将如画拉了进来?
路曼声想不通这个问题,宫旬却是明白的。
一个男人,只有在恨一个女人又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只不过,东日升对路曼声有情,他还真没看出来。许多常理,在东日升这里,都说不通。
譬如他,一个籍籍无名没有任何身世背景的人,在前往璐华城后,短短时间便拥有偌大的家业。他的家底,让人整整查了三天,依然只是冰山一角,没法查个清楚。对于办事能力极强的太子门人来说,这简直是个耻辱。
东日升这个人,已经成为了璐华城的一个传奇。而杏林盛会一结束,这个男人将会成为更可怕的存在。
这个天下,有一日将会是他的天下。他又怎么能够允许城内有这样无法控制的因素存在,宫旬对东日升的关注,也并非全无缘由。
而路曼声,天下大业与她无干,男人的野心和争斗她也不关心。她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孑然一世,不成为任何人的拖累,也不愿让仅有的几个关心她的人受到伤害。
看来,这依然是虚妄,也注定会有遗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