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贵四再也忍不住了,“太子殿下,这些事真的跟小的无关,都是别人让我们干的。让我们在外面吆喝几声,小的也不知道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那马车真的不是我砸的,我就跟着在后面起哄。太子殿下,小的上有七十老母,还生着重病,我要是出了事,她可就没人照顾了。”
“别人是谁?”
“是……”贵四先看了一眼身边人,又怯怯地看了眼付志洲,最后把头给低下了。
“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本宫也爱莫能助,你们就等着……”
“是璐华城的胡三爷,就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
付志洲闭上了眼睛,一群蠢才,太子殿下不过是恫吓了两句,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太子殿下立即派人去找那什么胡三爷,顺着这条线,应该能查到一些线索。
付志洲是信不过的,这个时候他怀念起孟凌东来。
以前有孟凌东在身边,什么事只用交代一句,就有凌东去为他办好。身边少了他,做什么事都觉得不便起来。
想想凌东走了快两个月了,也应该回来了。
只是一想到路曼声,宫旬心里又有些犹豫起来。
在嫁给她之前,路御医和凌东都算是有婚约了。谁料父皇却突然为他和路御医赐婚,他不知道凌东心里是不是还有隔阂?而路御医,又是否没将凌东装于心间。
在刚答应这桩婚事时,因为是赐婚,他对路御医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便按捺住这件事没有多想。
如今思量起来,路御医和凌东的事,结束得太草率了。而之后他也一直没有问及此事,他不知道路御医心里对他有没有怨气。
如果她真的喜欢凌东,他横插一脚,路御医不可能不怪她。
可这些日子,路御医对他的态度他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路御医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但两人间的默契却一****增长。他能够看出她对这段感情的努力,他实在不该因为这种事而怀疑她。
胡三爷的事,宫旬交代手下办去了。在离开府尹衙门之前,他去见了木大伯的儿子和儿媳妇,那两个人被宫旬一番下马威施下来,吓得是屁滚尿流。也不想要拿银子了,只想回到慕华城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去。
而从这夫妇俩口中,宫旬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还是胡三。
看来顺着这条线查就对了,胡三虽然只是一条小鱼,却能透过他钓到大鱼。
虽然这两口子的德行,宫旬不指望着他们能孝顺木大伯。但老无所依,是一个人最悲哀的事。到底最后要怎么样,宫旬得问过木大伯本人的意思再决定。是想要和自己的儿子同住,还是另做打算。
好在被宫旬这么一吓,这两人可都是戴罪之身。这一次放过他们,是看在木大伯的面子上。而这之后,他要是有什么吩咐,这两人都得听着,也不敢再对木大伯如何。
宫外的事告一段落,宫旬装着事,下午便回到了正阳宫。
香儿告诉她,路御医正在后院里看书,已经在那儿呆了一下午了。这一天,路御医起得稍微晚了些,中午只吃了一点儿,便一直在后院呆着。
宫旬让御膳房准备了一碗参汤,来到后院。
路曼声手上的书斜斜地搭在胸前,靠在软榻上,脑袋往一旁偏去。宫旬走近,才知道路曼声睡着了。
时近黄昏,阳光已经有些微弱、没有午后那般暖和。
路曼声还知道天气冷,在身上披着一件锦裘,这会儿已经快拖到地上。
宫旬轻轻拿起,重新为路曼声盖上。又伸出手,拂开她脸上的一缕秀发。
“嗯——”路曼声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来。
“太子殿下。”
“对不起,吵醒你了。”
“我睡着了。”
“昨晚没睡好,要睡便在床上多睡一会儿。”
“上午已经睡了很久了。”
“既然醒了,那把汤喝了,我听香儿说你中午只吃了一点儿。你现在正在养伤,要多吃一点,好好保重身子。”
“是,太子殿下。”
宫旬看着路曼声别样乖巧地将一碗参汤全都喝了下去,后院里静静的,只能听到汤匙碰触瓷碗的声音。
宫旬看着路曼声温润宁静的侧颜,不由便失了神。
“太子殿下在看什么?”
“在看你……”
“……”
宫旬有点尴尬,移了移视线,看着不远处微风拂过的池塘。“凌东走了两个月了,是时候该回来了。路御医应该也想见凌东吧,走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路曼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摇头:“孟大哥此次回护龙山庄,是为了看望老庄主。他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回去了,老庄主也上了年纪,便让孟大哥多陪陪他。”
“路御医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
“是宫外的事很棘手吗?”
“为什么这么问?”
“以前太子殿下的事都是交代孟大哥办的,几年前在宫外,我和太子殿下便打过交道,那个时候便是孟大哥负责的。”
“对了,还有这事,我都快忘了。”
“那真的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原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
“嗯。”早在她刚来大尧时,他们就已经见面了。只是那个时候满心苍凉的路曼声,没有想到这位别人口中的三爷,有一日会成为她的丈夫。
她一直认为,她和宫旬这样的人就是两条平行线,不管驶向多远,都不会有交集。
“那么路御医第一次见到我时,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宫旬发觉他对这事很关心。
如果自己无法想起,能够从路曼声的心中听到一些,那也不错。
“第一次……忘了。”
“忘了?”
路曼声嘴角勾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多了抹笑意。
“应该说是没注意。那个时候太子殿下在人群中,而我的注意力则是在病人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