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剑神西门若寒的儿子,怎么能够叫无争这种名字?
“在听了这个名字之后,西门庄主开始青睐西门小宝了。”
路曼声这次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笑出了声。
“明面上是在支持西门庄主,其实还是在帮汪大小姐……”骨子里还带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小腹黑,“这确实是金六公子。”
“虽然孩子的名字还没有定,但西门庄主寡不敌众,西门小宝这个名字怕是叫定了。”
“那一定会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路曼声微笑着想,她的那些朋友们,一个个似乎都过得很不错呢。即便是谢小迹,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路曼声仍然相信他会像金四哥说的那样振作起来,积极地迎接新的生活。
闲聊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金名楼已在宫里逗留了一个时辰之久。
“金大人如蒙不弃,还请留在正阳宫用膳。”
“多谢殿下的好意,宫外还有些事需要名楼去料理,饭就下次再吃好了。”
宫旬也没有多做挽留,送金名楼出去。
路曼声知道这两个人可能有话要说,在嘱咐了金四哥有时间一定要多来走动之后,便看着两个人走出正阳宫。
“近日我住在城内醉仙居,听来往客人说及这次三国和谈,大尧夹在两国中间是左右为难,不知太子殿下如何看?”
“金大人快人快语,话说得坦诚明白。既然如此,本宫也就有话直说了。”
金名楼单手背在身后,放慢脚步,并肩走在正阳宫蜿蜒迂回的长廊之上。
这儿有假山石水,还有亭台楼阁,偶尔停下来,观赏一下沿途的风景。即便耽搁些时间,也没人能说什么。
金大人第一次来正阳宫,到朋友府上探望,看看亭中美景、和多时不见的朋友聊聊天,也是人之常情。
要是行色匆匆,刻意避忌,反倒让人怀疑他的来意了。
“大尧乃中立之国,这里的人不喜欢战争,有的只是对医术的向往和对太平生活的渴盼。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大尧上下会尽一切努力。”
“为和,不为战?”
“大尧兵弱,哪有实力与大杨抗衡?但大杨和大尧相隔千山万水,行军艰难,想必大杨就算有一日开疆僻壤,也不至于拿大尧这弹丸之地开刀。劳民伤财,得不偿失。何况大尧对大杨素来友好,这里的人遍传的也是大杨锦衣华服、富庶繁华。”对大杨远道而来的贵客也是尊敬热情有加,金大人你说呢?“
“吾皇从来不怀疑大尧和大杨交好的诚意,但大尧境内颇不平静。先不说大食木哈哈儿小王爷被杀一事,就是之前的边境之祸,也给大尧的安定染上了阴霾。”
“金大人,本宫想这是大尧国政,尚不需金大人烦心。”宫旬面色仍然平静,但话里却带了一些威压,这是他暗暗的警告。
不管对手是谁,在事关国政的大问题上,是不能轻易退让的。
而且,如果眼前的人是大杨皇帝,那宫旬可能要谨慎许多。金名楼么,他愿意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恐怕不仅没有恶意,反倒可以说是善意的提醒。
“太子殿下当明名楼之意,边境之祸固然棘手,可若利用得当,也能转危为安,一箭双雕。只不过太子殿下,中立之国就得行中立之事,大尧几十年没有动过兵戈,若在此时见血,是没法劝服人心的。”
宫旬听出了金名楼弦外之音,“金大人请放心,没有人想在璐华城见到血光。父皇为此在做着一切的努力和调停,现在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还有一条利落的舌头。”
“得太子此言,名楼就放心了。我此行确实身负任务而来,但君上交代,大尧是大杨珍贵的盟友,凡能力所及,尽可能地支持盟友,不会让贵国被别国所慑。”
宫旬勾起唇角,“金大人这句话,真是让人心安。想来接下来经历任何风雨,大尧也会坚定如松。”
“不知道在大食面前,太子殿下是否说过同样的话?”金名楼顿了顿,沉吟道。
这话还真是不客气,但我们的太子殿下那脸皮也不是一天两天修炼而成的。
“先前就说过,大尧追求的只有安定。”
在金名楼开口之前,宫旬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但旬始终坚信,能为大尧带来真正和平的——还是大杨这个盟友。”
大杨确实是个有力的盟友,有大杨在背后支持,那还没有什么人敢轻易的进犯大尧。
然而,大尧想要的是中立,可没有当人小弟向别人臣服的打算。
真正能为他们带来和平的只有他们自己。
哪怕这过程中要付出许多的努力,要用尽几十年乃至一百年,他们都会不断为之努力。
而这种努力,不只是军事力量,还有各种软实力。
其中,医术就是重要的一项。
金名楼颇带深意地看了宫旬一眼,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金大人如果能放下心,这些日子旬倒可以当个向导,陪着金大人好好在城内赏玩几日。”
“放心,慕殊在太子殿下的保护下,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金名楼的话明明没带一点讽刺之意,但宫旬听着就是一阵冷。上次的事差一点就真的让那个小家伙出事了,要是再慢一步,许多事就真的说不好了。
如果金慕殊真的出了事,以金大人之护短,此时想必就不是这么平和的声色,还给他们一些必要的提示了。
至少在和金名楼这一番试探来试探去的谈话之间,宫旬差不多摸清楚了这次大杨皇帝、或者更应该说这位金大人的意思。
只要能将这几件事处理得漂亮,来自于大杨的麻烦有可能直接避免。
“太子殿下事务繁忙,向导一事岂敢劳烦。希望事过境迁之后,能一道走走这璐华城。”
金名楼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再一次停了下来,他的语气多了一分感叹,少了一丝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