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在路曼声的心目中宫旬是个值得托付、也能被她爱的好男人、好丈夫。
“不是气话,就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
“嗯,很努力地在学,就是学不会。”路曼声在想,有一天她真的当了母亲,连这点事都做不了,这个母亲在孩子面前还真没有什么成就感。
最真实的是路曼声的心里很爱这个孩子,想到他/她就会觉得欢喜,想要为他/她做点什么。
一个母亲,任性做点事,算不得什么过错。
何况这些针眼都扎她手上,没扎着别人。
但路曼声接下来却听到了一句非常不可思议的话,这话来自于大尧的太子殿下。
路曼声想,她或许永远都忘不了宫旬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
“做母亲的学不会,那就让我做这个父亲的来试试。”
“……”
“怎么,觉得我做不到?”
“我只是不能想象太子殿下拿针的样子。”路曼声一想到那副情景,便忙摇头。“殿下国事繁忙,就别为这种小事费心了。”
“路御医,有一句话你要记得:你和孩子的事,于我永远都不是小事。”
宫旬没有说的是他之所以会说出这么一句惊人的话,纯粹是不想看到路曼声失望的表情。
如果他能够代替路御医做这些事,那么她的心情会不会高兴一点?
“他/她在肚子里还没有长大呢,这些事还言之过早。”路曼声只希望宫旬很快能忘了这一出。
这太雷人了。
“不,是我想提前领略一下当爹爹的感受。”
“那也不需要这样做,要是让别人知道大尧储君手拿绣花针……这好像也无碍,大食的岫玉公子就凭一手惊才绝艳的绣技名扬天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人家拿绣花针是风华绝代,到了太子殿下这里便……啼笑皆非了。”路曼声低了一下头,让那一缕笑意自唇边流出,很快便消失无形。
但这可逃不过宫旬的眼睛。
“好啊!我这边柔情缱绻,路御医居然拿我取笑!”这太让人伤心了,宫旬本来以为能让路御医感动一下,谁知道这件事情最终会演变成这样。
路御医刚才说一孕傻三年,他也越觉得这话有道理了。
但自这之后,宫旬还真的打消了拿针的想法。等到宫旬回想起这件事,便感慨路曼声的聪慧。
她知道什么样做才能让他自动打消主意。
看似变傻了,骨子里那股体贴和暖意宫旬感受得却是越的深刻了。
这次刺绣事件还有一些后续。
双手都被宫旬一圈圈包裹起来像是两只大棒槌的路曼声,被宫旬名正言顺地“伺候”了。
香儿表示这段时间琉璃殿几乎每日都在虐狗。
太子殿下亲自给路妃娘娘喂饭,饭后按摩,要不是路妃娘娘坚持,就连沐浴这种事殿下都会抢着效劳。
不过,香儿看到两人之间的感情又有了精进,也很为两个人高兴。
尤其是路御医这边,过去路妃娘娘对太子殿下多少有些冷淡,哪怕心里不这么想,面上却没有给太子殿下多少回应。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路御医被太子殿下纠缠得没办法,也要想许多方式来哄着太子殿下了。
反正太子殿下脸皮比路御医厚多了,两个人交锋,路御医总占不了上风。
也因此路妃娘娘总是嘀咕太子殿下最近怎么这么闲,每日呆在宫中,没什么事一般。
从香儿那才知道太子早就向皇上告假了。
皇上念太子这一年劳苦功高,就准许了他半个月的假期,让他这段时间专心陪陪身怀嫡皇孙的路御医。
他这个儿子,算是栽在路御医的手上了。
不过,这是旬儿的第一个孩子,路御医也不年轻了,旬儿郑重一点也是正常。加上三国和谈结束,塔姆部落的事也即将圆满结束,就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两个人的感情在这段时间里也是迅加温,其实早在路曼声对宫旬敞开心扉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他们两人在一起纠缠了这么多年,有过误解,有过憎恨,也有成为朋友的温馨时刻。在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和坎坷之后,能走到一起,共同孕育一个小生命,这种缘分是弥足珍贵的。
路曼声想要珍惜眼前的这个男人,尽己所能地去爱他,也去相信他。
原本以为他们两个不是同路人,永远走不到一起。迄今为止,路曼声仍然觉得自己在许多方面和宫旬所想的不同。宫旬偏于理性,而她在医术之外过于感性。理性和感性的碰撞,是很容易爆冲突的。
更何况在牵涉到一些原则性问题之时,两个人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路曼声过去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一次次地将宫旬推开,不给他半点机会。
事实证明只要有缘分,上天总会用各种各样的因由将你们撮合到一处。
你措手不及。
夜深了。
宫旬已经睡了,路曼声半夜醒来,现自己以一种习惯性的姿势趴在宫旬的怀中。
而宫旬放在胸前的大手,还牢牢地将她的手攥在手心。
路曼声的心底静悄悄的,无言的感动如一江潮水在心底化开。
或许有很多的女人,穷尽一生想要找到的就是那个在最深的睡梦中都不肯放开你手的男人。
哪怕未来等待他们的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这个人的手紧紧牵住她,那么她也不会放开。
在感情上,路曼声算不得一个有勇气的女人。正相反,她优柔寡断、顾虑重重,总是沉浸在自己的过去和回忆中,不愿接受其他人进驻她的生命。
可这一次,路曼声想要试试。
鼓起自己的勇气,去握紧眼前的男人,陪着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