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国公很是烦忧地叹了口气,“原本昨日陛下碍于太傅断了赐婚的旨意,可今日却换了指婚对象,想必背后定少不了那位熙贵妃的功劳。”
裴家三子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父亲看不上熙贵妃的出身,认为她是祸国妖姬,说什么不想趟浑水,其实也是有点看不上承王的意思。承王的外祖当年只是个州府小吏,要不是当年楚王造反,皇帝也不会困于民间,白白让他家捡了个便宜,得了护驾之宫,从此鸡犬升天。哪像他们,真刀实战,牺牲了多少将士才换来今日的钟鸣鼎食。
平日里,裴国公府与贵妃母子秉承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互不干涉,可昨日裴国公的拒绝算是扫了承王母子的脸面,皇帝又念着当年之恩,偏颇他们母子,斯礼算是中了无妄之灾了。
慎王爷早就就藩了,和乐郡主只是藩王之女,又是在蜀地出生,年岁还小,他的长孙可要蹉跎多久啊!熙贵妃这招可真是打在了裴国公的七寸上,令他左右为难。
裴家三子这时也只能像父亲一样沉默不语,因为圣旨以下,因为不能抗旨。
刚从书院下学回来的裴斯礼一进家门,家里的丫头小厮都向他道喜,说是皇上下旨为他指婚了。他听的那是一头雾水,连忙让书童把书本放入卧房,自己则去了裴国公的书房。可在路过正堂时就见他爷爷,他爹,他二叔,他三叔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他便改道进了正堂,开口向各位长辈平安。
裴国公见自己的孙子下学归来,就先让三个儿子回去了。他对裴斯礼道“随爷爷去书房吧。”
裴斯礼扶着他爷爷一步一步地迈向书房的方向。裴国公在书房的躺椅上坐下,裴斯礼立在他爷爷面前,面带疑惑。
“圣上为你和和乐郡主指婚了,”裴国公禁不住开口道。
“爷爷为何对此面带难色?”
“这是熙贵妃对我们府上的敲打,她就是要误了你。”
“爷爷多虑了,和乐郡主年幼,指婚圣旨虽下,可成婚还需经年,车到山前必有路。”
“阿福,爷爷本想为你求的是世家女,可不是什么郡主。”
听着爷爷唤了自己的小名,裴斯礼淡淡一下,爷爷是疼他的,那他就让爷爷宽宽心吧。
“爷爷,和乐郡主能不能等到成婚之日尚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