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地处川蜀与云南的交界之处,那里生活着一群彝族人。本朝管理少数民族施行的是“土司制度”,即选举该部族中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土司,代替朝廷管理部族。土司官职类似于刺史,区别在于他只能管辖本部族,并且在发生大事时必须上奏朝廷,听候安排。当然,土司有权在部族内选拔民壮训练成兵。考虑到他们人数过少,遂未限制民兵数量。
平安诉说完凉山险情之后,又提了一句:“来送信的是个彝族小伙,说的一口官话,他迫切想见见王爷。”
慎王爷扔了鱼竿,招呼宋刺史一起去见见信使,宋刺史欣然答应。两人步履匆匆,不一会儿就到了前厅。
前厅门廊下立着一个头戴英雄结,外着黑色察尔瓦,里着蓝色短衣、黑色大脚裤的中年男子。他长了张国字脸,肤色古铜,要是再留长长的胡须,可以媲美关公。他眼里透露着焦急之色,大手紧握腰侧佩剑。
平安立马引荐:“这是我们王府的主子慎王爷。”
彝族男子上前行礼,他左耳悬挂的耳珠随着晃动不断碰撞,浑厚的男声响起:“彝族护卫队队长兴川拜见王爷。”
慎王爷听到这个名字时脑中突然出现“彝族土司兴河”六字,他问道:“你与兴河是何关系?”
兴川回道:“彝族土司兴河正是家父。”
“刚刚听平安说你是来向本王传达凉山发生泥石流的消息的,那你具体说说吧!”
“是,最近一个多月凉山周边一直在下雨,我的族人都依凉山而居,原想着水势再怎么涨也不会淹没我们的村庄,也就没怎么在意。可十日前的夜里,凉山一处峡谷里的山石因为暴雨洗礼不受控制的滚落,砸坏了好多房屋,当时在屋里的人有好几个被房梁压住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事后,父亲召集族人先去空地搭帐篷了,可我们之前囤积的谷物被压在山石下了,族人面临缺医少粮的窘境,所以父亲派我来此求援。慎王爷,我的族人危在旦夕,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们也会自行解决的,请您代替朝廷帮帮我们吧!”说着说着,兴川想着自己离开时家园成废墟的情景,自己一路奔波听到岷江泄洪的危机,他心急如焚,深怕听到慎王爷说出“无能为力”四个字。他的族人等不了他去京城求援的,这一刻兴川甚至有点慎王爷要是不同意就劫持他的想法。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慎王爷对宋刺史问了一句:“用于赈灾的仓粮有多少?”
宋刺史答道:“每年征收上来的粮食都会先填满赈灾的仓库的,等到第二年再卖了旧粮添了新粮。今年虽然还没有收粮,但是去年的陈粮还在的。”
“嗯,兴川队长,你族里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