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指挥使回营后立马写奏折自辩,写完后立马派亲兵送去京城。做完这事后,他急冲冲地回本家寻思办法去了。廖副将精心放置在显眼处的公文就这样安静地待在原地,无人欣赏。
户籍官今日的工作任务完成的很是圆满,已经有三百人登记在册了,估计再来个八九天就可以将所有人员记录归档。
蜀地的居民没有感知到身边即将发生的变化,岭南的民众和京城的官员们可是深有体会啊。
皇上虽然派了钦差前来赈灾,可岭南地区自古山路崎岖,又有瘴气笼罩,两位简在帝心的大人还没到达贵阳,就有一人水土不服瘫倒在床了。这就苦了那位身强体壮的大人了,连日来在当地官府的陪同下巡视河道、危山、低洼处,制定民众聚集方案,就已经耗费了大量心神。更恼的是,岭南的夷人群居地比较分散,还多处在深山中,要想他们搬离何其困难,关键是语言不通啊,也没有向导愿意去,钦差大人只好先把这事放放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大难题,住在低洼处的百姓多是穷户,要他们舍了跟前的一亩三分地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差役每日上门催搬,他们嘴上说的好好的,转头该干嘛就干嘛,有空还寻思着喂个鸡抓个鱼呢!一连动员几日没有效果,县衙里的官差失了耐心,脾气也火爆起来了,强制搬离。于是,低洼处的民众就上演了一出哭爹喊娘、生离死别的戏码,就有几人被怂恿着和官差对着干,结果被殴打的很凄惨。
又有几个百姓揍自家孩儿,边揍边哭:“孩儿啊,你可别怨爹娘,我们是个没本事的,被人赶出家门,被迫流离失所,说不定以后还要带着你挨饿、受冻、自卖贱籍,受尽苦难,还不如我们把你揍死,少受罪。你放心,等你去了后,我和你娘就和这些丧良心的官差拼了,很快就会去寻你的。娃儿啊,你先到下面去等等我们啊!”
其他搬迁的民众都仇视着差役,差役们没法,只得回去报给知县。这些差役没有想过这次撤退加大了动员搬迁的难度。
低洼处的民众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谁来动员都不行,钦差大人亲自前来说的口干舌燥,他们只是掏了掏耳朵,关门、回屋。要是再有人拍门劝说,他们就在房梁上悬挂白绫,死给你看。
钦差大人气的连说:“刁民误事、愚蠢不堪。”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搬迁工程仍在僵持。
但是,暴雨不会给你时间动员,河水水位该涨还是得涨,低洼处毫无意外的淹没了。那些慌慌张张拖家带口背着锅碗瓢盆死里逃生的人只得往高处走。人人沉默,还有些人在后悔,后悔没有听官府的话提前搬离。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人家蜀地两江环绕都没决堤,偏偏我们这多少年没遭过水灾的地儿淹了,肯定是堤坝造的不结实。”
听到这话的人想了想赞同:“肯定是堤坝不结实,估计是狗官贪了钱,给我们造了个劣质堤坝。”
“对,对,”为了掩盖自身犯的错误,他们一起怪起了造堤的人,觉得岭南的高处也不安全,纷纷转向西北蜀地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