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爷顿觉不妙,喃喃道:“我也没惹她呀,后来不是跟她道歉了嘛,怎么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
“对吧,”嘉禾世子附和:“去厨房之前还挺正常的,对我嘘寒问暖的。回来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变了个人似的。”慎王爷突的站起来拉着嘉禾世子一起向外走去:“我们一起去看看你母妃。”
嘉禾世子看着父王严肃的神情,不说话了,加快脚步往厢房走去。厢房里,王妃平躺在黄花梨榻上,头枕软枕,身盖正红鸳鸯被,睡得正熟,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慎王爷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对照了自己的,嘀咕一句:“不烫啊。怎么睡得这么熟,平时很难入眠的,有个风吹草动就醒的人现在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这也太反常了吧!”
嘉禾世子在身后急了:“母妃,母妃。”他大着声嚷道,心里暗想大不了等母妃醒了被臭骂一顿,没关系的,反正他脸皮厚,撑得住。
可是,王妃就像被周公困在了梦中,面对这么大的叫喊声,毫无反应。慎王爷父子俩对视一眼,双方都很笃定王妃这是身体有恙了。父子俩连忙分工行事,慎王爷在厢房里照顾王妃,嘉禾世子则去前厅吩咐平安去请府医,同时命令侍卫将今日接近过王妃的一干人等先关起来,去厨房查探一番看有无异常。
吩咐完这些后,嘉禾世子想起另一事,他忙道:“郡主回府后让她立马过来。”
平安迟疑片刻,开口道:“郡主已经回府了。”
嘉禾世子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来禀?”
“下晌,郡主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就被浮云带回屋了。如玉公子倒是准备来找王爷的,是小的说世子回来了。他问有没有事,小的说没事,他就回屋了。小的正准备回禀王爷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争吵声。”
嘉禾世子知道这事怪不了平安,哪有看着主人们在干架还上赶着往前凑的管事呢?又不是缺心眼。正常情况下,为了维护主人家的体面,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装作无事发生。他叹了口气,看着忐忑不安的平安道:“行了,人回府就没事了,你去迎迎府医,让他们速度快点。”
平安得令立马像兔子般飞奔而出。嘉禾世子则去审问那些关押之人了。
厢房里,慎王爷先是时不时的检查王妃有没有发热,又不放心的在她耳边呼唤,他做得这些事王妃统统都没有感觉,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回应。他想起刚刚还有劲和自己吵架时生龙活虎的王妃,再瞅瞅躺着的除了睡什么反应也不给的王妃,心中恐惧万分。他双手合十,祈求满天神佛,保佑王妃康健,有什么阴谋诡计冲着他来,反正他留着皇室的血,一出生就是遭人算计的命运。
等到府医到来时,慎王爷口中都念起来“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之类的佛家箴言。府医打开医药箱,正准备取出细丝悬在王妃手腕处,慎王爷见状,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讲这些俗礼,拿块帕子垫着就行,这样能检查的精确一些。”
府医很委屈,心中思忖:“我能不守礼吗?伺候你们这些王公谨慎守礼是必备条件,万一被你们找茬,不就是死路一条了。这次是你不让我做的,我只是听命行事,要是事后找我算账,我可是不认的。”
府医望闻问切了半盏茶,思索片刻后又问慎王爷一些问题,再次诊脉半盏茶,脸上的疑惑之色褪去尽显喜色。他收起帕子塞进医药箱中,起身对慎王爷施礼:“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此乃喜兆。”
慎王爷心中正焦急万分,听了府医之言,再看了看他的神色,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怀孕了?”
“正是。月份尚浅,在下也是多次诊脉才探出滑珠之相的。”
“可王妃之前两次有喜都不似这般叫都叫不醒?”
府医正色道:“王爷,喜脉每次呈现的症状都是不一样的,王妃只是嗜睡而已,想来之前劳累过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补补眠。”
“怪不得她今日反复无常呢!真是吓了本王一跳。”慎王爷再次确认道:“确定是喜脉,没有误诊的可能性?”
府医生气了:“王爷您这话是质疑在下的医术。”
“不,不,不,”慎王爷自知自己失言,忙补救道:“本王知道你当年可是考进太医院的,医术精湛不容置喙。本王只是太过惊喜了,不得不谨慎一些。”
府医只好宽慰再次当上父亲的慎王爷几句,又说自己以后每隔五日来诊脉一次,确保小主子平安降生。
慎王爷这才哈哈大笑,赏了府医一箱子珠宝。
正在审问厨房众人的嘉禾世子听平和说起王妃有喜都懵了,时隔多年,他将再次当哥,心情很是复杂。当然他也不能立马将关押的人立马放了,秉承着抓都抓了就审审吧,万一有蛀虫啥的呢!他庆幸的是还没有动刑,只是进行了口头询问,没有人受苦,也没有人喊冤,事后补偿也可以少出一点。他可不知道慎王爷已经赏出了一箱子珠宝出去了,真败家啊!
不过也别说,这一审问下来还是揪出几个在采买上中饱私囊的厨房婆子,顺藤摸瓜到各自的丈夫身上,私吞少的就让他们吐出来并罚半年月例,贪的太多的就只能让平安将他们送去刺史府蹲大牢了。
等他忙完这事准备去看看母妃时,在半路上他就见自己妹妹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喊道:“哥哥,我要当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