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爷原本在库房里整理崔大师送他的木雕,想着挑一个好的给未出生的孩儿。平安到处乱窜,到处询问,等找到人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慎王爷诧异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回王爷,锦绣书院、明远书院的山长携带礼物前来拜见。”
“拜见就拜见呗,你那么着急干嘛?”
“他们说有急事和王爷商议,小的左找不着王爷,右找不着王爷,不知不觉就急了。”
“你也是傻,”慎王爷数落平安一通:“他们都准备好礼物上门了,能有多急的事啊?也就唬唬你吧。你说说你,平时也是一精明人,怎么这次就被牵着鼻子走了呢?”
平安有些难为情:“小的一下子见到两个德高望重颇具威仪的山长一时无措了。”
“好了,既然他们那么急,我们就抄近道过去吧。”
慎王爷的一个改变让嘉禾世子错过了他们,也让他被如玉公子在棋艺上虐的死去活来的。
锦绣书院和明远书院的山长其实就是见着潜江书院招摇过市,轰轰烈烈的扩建了书院,还在王府的牵头下担起了教导流民的重任,使得阆中城里吹捧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这样下来,潜江书院隐隐有一家独大的架势,这两位山长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呢?
慎王爷一到,他们就提出了请求,他们也要扩建书院,他们也要派学子去村里担任夫子。面对两位山长的请求,慎王爷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两位去都不去宋刺史那儿报个备,走个过场,就直奔主题到王府来了,还特别理直气壮的提要求。喜的是,如玉公子说对了,其他书院眼红了,要来分潜江书院的蛋糕,要在民众中抢名声。
慎王爷故做沉思,额头紧蹙,面露难色:“你们都要扩建书院,都没有写个申请书交去刺史府,本王怎好越权答应此事?这样不是为难本王嘛?”
“王爷,”锦绣书院的山长咄咄逼人道:“我们都打听清楚了,潜江书院的申请在宋刺史那儿都压了好几年了,是您给批的准许扩建。大家都是书院,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寒了读书人的心啊!”
明远书院的山长像个应声虫般点头,并附和四字:“就是,就是。”
“你们误会了,宋刺史是准备批复的,只是他和李山长对扩建之地有些分歧才拖至今日,本王只不过当了个中间人两边调和一下而已。”
两位山长压根不信慎王爷说的话,他们只顾自的重复自己的要求,他们也要扩建书院。
慎王爷抚了抚额,深呼一口气道:“那您二位的书院准备扩建起来作何用?”
锦绣书院的山长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明远书院的山长如同鹌鹑般缩在身后:“我们也要模拟号舍,学珠算,开诗会园会。”
这熟悉的要求提的慎王爷都有些无语了,他不耐烦道:“那你们扩建书院的目的不是和潜江书院重合了吗?”
“可我们都是开书院的,目的都是培养科考学子,书院里面院舍用途一样这也不稀奇啊!”
听着锦绣书院山长无耻的言论,慎王爷心想:“得亏你开的是私塾,要是府学,我第一个把你的官给撸了,剽窃都这么理所当然了。”
锦绣书院的山长见慎王爷沉默不语,转身示意后边的人去打开礼盒。
慎王爷只是在想事情,他又不瞎,见状立马起身喊道:“不要开。”边说边气愤地看着两人:“不要动不动就给本王行贿,你们好得考虑一些自己读书人的身份,把本王当什么人了。”
锦江书院的山长震惊呆住,明远书院的山长等了半晌没人说话,只好缩着头,委屈道:“可我们也没有办法,没有人脉,只有这些身外物,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这就委屈上了,真搞不懂这人怎么当上的山长。
慎王爷觉得和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俩今日来就是要达成目的,要是达不成指不定怎么闹呢!
于是,他道:“既然你们扩建书院的目的和潜江书院一样,为何不去和李山长商量一下,公用泯江码头那块地呢?大不了你们付点租金,协商一下使用时间,这不比自己动手建省钱省力嘛。”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锦江书院山长道:“我们与李山长之前有过纠葛,他怕是不愿吧?”
慎王爷见他俩松口了,趁热打铁:“这事本王给你们撮合,都是为国人才的志同道合者,能有什么大矛盾,互相体谅体谅就过去了。”其实是慎王爷真心不想听他们讲读书人的意气之争。
两人这才露出感激之笑,连忙施礼。
锦绣书院的山长再接再厉:“王爷,给流民派夫子这事,您看?”
慎王爷不想看,可想撵走这两人,只得按着头皮道:“流民那儿都和李山长说好了,本王也不能言而无信。”
两人急了,刚准备说些什么,慎王爷伸出手阻拦:“你们别急,我们蜀地这么多落,不提汉阳,就是阆中也不止一处,干嘛要盯着流民村落里。你们回去调查一下本地哪个村还没有夫子派人过去呗。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