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伯离开,还是在一个月后。
我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摇椅上,看着光秃秃的枝丫。想起五岁那年,不心从樟树上掉下来,树枝划开了肚皮,一条长而直,偌大的伤痕从心扣一直划到肚胶眼。我疼得直打转,感觉到那温热黏稠的液体缓缓的溢出,幸好不是很深的伤口,然而伤疤却一直陪着我。
我永远也忘不了大伯那和蔼的笑容,他发现我伤疤之后的包容与体贴,以至于我以后都再也不能相信,大伯会变成伤害大家的那个人。
“心儿,你一个人坐在这里老半了,想什么呢?”妈妈轻揉着我的短发。
“妈,哦,我没,没想什么,只是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妈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让我有些心虚,我没有告诉妈妈,大伯是我偷偷放走了。
“你大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赌!”
我有些吃惊,在我的印象中,妈妈有好些年没有提过大伯了,我正想着妈妈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是啊,还记得有一次输了房子,大家都在怨恨大伯。此后,就再也不曾见着了。”我木呐着,眼睛不敢看向妈妈。
正想着,“以后就再别提这人了,现如今,人也不再了,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了。心儿,期末考试结束了?你拿邻几呢?”
我听着,人都不再了……什么意思,什么叫人都不在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有恐惧,有遗憾,有难过,有不舍…
“妈妈,还是第一。”我努力露出两颗虎牙。
刚才那会子伤感容我默默埋在心底。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着,竖起了大拇指。
“太太,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王妈慌慌张张跑来。
“怎么了?王妈,别急,有什么事你慢慢。”母亲啪着王妈后背。“有人是要债,已经在搬东西了。太太,你快去,快去…”霹,霹,崩,……“能搬的都搬走,不能搬的给我使劲砸。”
“你们这是干什么,给我住手……”母亲声音嘶哑着喊着。“住你妈的,你个娘们,你算哪门子货色,敢在这叫大爷我住手。”母亲拉着他的手被扭了过来,动弹不得。
他放开手,将母亲推倒在地。
“凭我是郁家的太太。”母亲大声喊。便迅速站起来。
他的大拇指上戴了个黑色的板指,脖子上的黄金,粗的像毒蛇。“哟,哟,真不错。”着鼓起掌来,眉毛轻眺。
“这丽娜的姐现在啊成了郁家太太了。哈哈哈……”他故意。
“丽娜的姐,什么?”我扶着柱子的手突然觉得虚脱无力。
母亲刚刚鼓起的勇气,像让一瓶水浇了个底,又沸腾着,按捺下去又上来,下去又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