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什么话?”蒲婉闻言扑哧一笑,“从松都出来时,你就光想着要抱着把木刀了,哪还有钱?”看着蒋闽有些羞愧的表情,她又兴致盎然地挑逗了下蒋闽的下巴,随即转身往府内一处燃有炊烟的地方而去,“安心吧!湛公子现在可是持白玉符剑的人了,我蒲氏自当奉之为上宾!区区酒菜,何须要你再出钱,且稍待我会,本小姐自会帮你安排好!”
“如此便好。”蒋闽讷讷地挠着脑袋,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今日兄弟们至此,我还有许多话想与他们讲,就不与家中长辈们一起了用膳了。我等几人找个僻静处自己解决了就好!”
“知道。”蒲婉朝这边挥了下手,“你们去荷花池亭便是,酒菜稍后就来!”
蒋闽轻微颔首,领着湛准等人走院里墙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处长满荷花的池塘边上,淡淡的荷香中,一座小亭巧然立于水中。正与湛准梦中见过的那副场景一模一样!
“真是个好地方!”
看到场景,湛准不由有些激动,跑到那亭子边上看着水里鲤鱼连连感慨。
但蒋闽却是一改刚刚蒲婉在时的神色,于亭内石桌边坐下后,又用一种捎带着纠结的语气轻唤了湛准一声,“晴岚,你且过来。”
“怎么了兄长?”
闻言,湛准索性靠着亭边的栏杆在地下瘫了起来。而王定迅速察觉到蒋闽话中的不对劲,立即也带着其他几人与亭边坐定或者站立。
“我想与你说件事。”
“有事兄长你直言便是。”湛准不以为意道,“你与我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并不是我与你说话遮掩啊。”蒋闽不由一声空叹,“而是,实在是无奈之举。也罢了!我便直接讲吧,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们才刚过来啊!兄长,你在说什么胡话?”湛准微微一怔,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往蒋闽身边过去,“而且,离开了这里,我们又能去哪儿?”
“回松都!”蒋闽语气坚定。
闻言,在场众人具是满脸的无奈,湛准更是疲惫地抖了下肩膀。
“兄长,既然缉邪刃在你这里,想必你也是清楚的。”说着,向来看上去没心没肺,可近来却时常忧郁的湛准眨了眨眼睛,也有泪光从中涌现,“父亲已经不在了。现在坐在康伯府里的那个缉邪侯,是那只杀死了他的狐狸!我也想回松都啊!可是,父亲都战胜不了的怪物,我们把他怎么样呢?”
“晴岚,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必须离开义芜,回去松都,”蒋闽抽出了腰间的缉邪刃,直接拍在了石桌上,“今日你们也见到了,那两个蒙面人其实是与我们同期的康伯府吏员,而附身他们的那两只妖邪都已经逃脱了。可是,他们为什么来抓我?你们想过没有?因为我是缉邪侯的儿子吗?既如此,他们为什么不去找晴岚你?”
蒋闽越说便越显得激动,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言道:“我本来也不明白,可是,回来蒲府的路上,我想清楚了。是因为缉邪刃,他们之所以来抓我而不是去抓晴岚,就是为了这柄象征着缉邪侯身份的缉邪刃!并且,他们这次没得手,一定还会有下次。到时候,肯定就不止两个蒙面人这么简单了。晴岚,你了解我的,父亲经常骂我们两个,说我们不思进取,没有什么志向。哪怕到了现在我也仍是这样,我是个特别软弱的人,甚至为父报仇也不敢去做,要不是今天遇到你们和那两个黑衣人,我甚至打算就一直呆在这里,庸碌地过完一生。可是,我不想因为我害了蒲婉,还有这蒲家。”
旁边的王定孟坚章承具是点头,表示认同,湛准也微微颔首。
“是了,这样看来,我们的确是得离开义芜。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回松都呢?凭现在的我们,回去不就是送死吗?”
“不!晴岚,我有办法能杀死那只狐狸!”
“什么!?”湛准的表情因为惊诧变得有些失控,因为蒋闽的语气与神色都在说明,他没有信口开河,他是真的有办法。
“缉邪刃,珍宝阁。”这位被蒋巍骂说没有湛准一半聪明的缉邪侯亲生儿子凝视着石桌上那柄裹着丝帛的木刀谨慎言道:“我也是在今日听晴岚你说山魅灵力的来历时猛然想到的。山魅是多恐怖的怪物,我已经见识过了,想必晴岚你比我更加清楚。而虽是传说,可康伯府内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听闻过,在珍宝阁内,像山魅这种等级的妖邪,是不可数的!而缉邪刃,恰恰就是解除这些妖邪封印的钥匙。晴岚你设想一下,若是我使缉邪刃将那些妖邪的灵力都聚集在我一人身上,有没有可能打赢那狐族族长?”
在场众人皆微微沉吟了片刻,最后最沉不住气的阎盛先嚷了出来。
“一定能行!”
“或许能行。”
其他人也对此提议或多或少表示赞同。
毕竟,这听上去就比王定所谓找异兽的方法靠谱多了啊!
“可是,”湛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那蒲小姐怎么办?兄长你可是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啊!”
“没办法。”蒋闽将缉邪刃收了起来,闭目又是一声艰难的叹息,“只能找个机会告诉她说取消这桩亲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