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阎盛慌张地回头,见着自家老大那张从喜悦立刻变得烦闷的脸,他赶紧丢开了手中问蒲家人要的软鞭,搓着手跑到了湛准身旁,指着地上那横七竖八躺着的三人,委屈地解释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他们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我还没抽他们呢!”
湛准摇头。
蹲下用手扶起那三人其中一个的脑袋,就可以知晓,他们是服毒死的。唇边淌出紫水,嘴里还有药丸的碎屑,很明显,这三人是为了不泄露情报而选择了自杀。他们是死士。
“无妨。”
湛准朝阎盛招了招手,嘴角略微抽搭了一下,又突然冷笑一声,“他们死了这样死了也算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了。”
要知道,游侠与死士是不同的。前者或许是被人雇佣的刺客,或是为了寻仇而自己找来的蒲府仇人。
不管怎么讲,这两种身份的人,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行事的。刺客为了钱,但钱哪有命重要?或者说,命都没了还如何花钱?所以,无论如何,刺客是绝对不会为了钱而豁出去自己性命的。
至于仇人呢?若是实在苦大仇深,以命博命也可以理解。但是,仇人又怎么会费劲心机服药自尽来隐瞒自己的身份呢?都明着来寻仇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而比之前两者,死士就不同了。他们生来就被训练成了主人家的刀,对于他们来说,钱不重要,感情也不重要,生命更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忠诚。
只有这种人,才能一心向死,以求保全自家主人的计划不被人察觉。
但话又说回来,死士的培养,可是要花费许多东西的。也就是说,能养得起死士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家!
这些东西,阎盛想不通,只是看着湛准疑惑地挠头,“老大你这是啥意思?人都死了,哪还问得出线索?”
湛准白了他一眼。
却也懒得解释了,只是开始在脑海里细细思考这三个死侍的几次出现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去把灵全叫过来。”无奈扫了眼仍没想通这其中含义的阎盛,湛准只得叫他去喊个更加聪明点儿的人过来。
那三个死侍第一次出现是在湛准等人刚来蒲府的时候,那次的最后湛准与嗷呜在义芜镇最外围的一个客栈里发现了他们三个,但最终还是给他们跑了。而第二次就是这回了,他们被孟子固给逮了回来,然后在阎盛的审问下服药自尽。
理清楚这些之后,湛准也是微微皱眉望向了刚刚被阎盛喊进屋来的钟周,“你怎么看?”
被叫到的人滞了滞,双手环胸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然后言道:“第一次那几个歹人貌似并没有什么作为……可是,蒲夫人是在那天以后病情才加重的。而第二次,他们更是直接冲入了蒲夫人房内,却又并未做什么。”
“着实奇怪。”
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的阎盛好不容易终于听懂了一句,于是连连找着话口感慨了一句。
“你是觉得,这其中有联系?”湛准没搭理他,只是凝眉望着钟周。
“对,我觉得,或许,这几个死士的出现应该是在遮掩什么。”钟周道:“首先,我们知道,蒲夫人的病情加重完全是因毒所致,可蒲家人并不知道。他们只觉得蒲夫人会突然出事完全是因为那几个死士做了什么。”
“毒不是他们下的!”湛准恍然大悟,他抚掌惊叹道:“他们若是想杀蒲夫人,又何须下毒?一刀砍了便是,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钟周颔首表示认同,却仍是没完全思索清楚,“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毒是何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