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蒲邵相视无言,只是啜泣。
哭声越发地大,让岸上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都退下吧。”
那位蒲老爷命令了一声,于是众家丁纷纷答是朝后退去,岸边上瞬间救只剩下了横公鱼所化的那位姑娘与蒲邵两人。
“是你干的,对吗?”
那鱼跪在岸上,像是质问,却又语气温柔。
蒲邵不答,却已经默认。
“为什么?”
在不远处,嗷呜突然搂紧了湛准的手臂,她的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湛准能感受得到,她心中有一阵不安。
而看刚刚那横公鱼的本事与蒲邵现在所站的这个位置,那鱼是可以轻而易举就取他性命的。这让湛准不得不警惕了起来。
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我夫人生病了……”
蒲邵向那鱼阐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又像是在道歉。
“需要我的肉治病对么?”少女苦笑。
“对不起。”
那位蒲家当家握着笛子,双目微闭,似有眼泪滑下。可那鱼却仿佛释然了。
“不用道歉。”少女突然抬起头,微微笑着道:“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下的。只是,你若需要救命,直接与我说便是了,我不怕死的。我愿意救你夫人。”
说罢,那鱼身上的血色渐渐干渴,又从人形化为了一条巨大的无鳞鲤鱼。
它身上的肉仍是晶莹剔透,可头上的双眼却是凹陷进去的。
蒲邵上去抱它,只是轻轻地抱,可刚一碰到,那头便整个掉落了下来,在岸上打了几个滚,摔在一个石头上,撞了个粉碎。只有那晶莹剔透的鱼肉在日光下还闪着微微亮色。
“回去了。”
蒲邵一个人愣神在岸边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愣神了良久,湛准却是不忍再望下去了,他扯着嗷呜上了马,便径直回了镇上去。
已经过了饭点,虽然每个店里客人仍是多,但也挤得进去了,不过,到了此时,湛准却已经完全没有了闲情雅致。他回到了蒲府里,一个人闷在房内看着那柄缉邪刃发呆。
王定等众人都在为婚礼的事繁忙,也没空理他。
直到夜里,府里都在传,蒲老爷带回了一昧妙药,蒲夫人服下后怪病竟瞬间就好了,当天便能下床,并且与蒋闽蒲婉二人谈笑生花。
不过,蒲邵本人却并没有加入这次谈话。他只是称自己很疲惫了,然后在房间里躺了整整一天。
湛准听着这样的话也是心绪万千,不过,他并没有再往细了去想,因为,也是同时,他送到城里去的那几块石头已经被铸好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