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心中明显在骂那疯老头，可面上却也是强撑着笑，跟被呛了之后的湛准表情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弯着腰，答了句“好的。”走之前，却又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可是，这位老翁，我们店的菜品与酒肉都是不便宜的，若是吃完想不给钱的话……”

湛准一直盯着那老翁的表情，心里却在叫好，他巴不得看这位出糗呢。

而还没等那店小二说完，也是在预料之中的，那疯老头直接一拳锤在身前的桌子上，将其生生劈成了两块，又第一次完全睁开眼睛，怒目以对那店小二：“你这小子？莫非是觉得老夫会在你店里吃饭不给钱么？你看不起老夫？”

说着，那老头便拄着拐棍似是要起身来，想要对那店小二做些什么。

见到这人竟然一拳直接劈开了桌子，那年轻的小二也自然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位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了解到眼前这位似乎马上又要对自己动手，再想到刚刚那一拳裂桌的力量可能马上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小二双腿有些发颤，想跑，却又还是低头站在了原地。

带着些许哭腔颤抖着小声说道：“桌……桌子，也是很贵的，需要赔偿……”

闻言，老翁眼里怒意更甚，眼看着他马上一棍子就要挥出去打在那可怜小二的身上，湛准几欲阻拦之时，那疯老头却又搂住了那小二的肩膀哈哈大笑，夸赞道：“好小子！竟然不怕老夫，也算是个有胆识的人，不似那边坐着的那位。”说话间，那老翁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一旁的湛准，看得后者心里一阵不爽，“被老夫走了一顿之后就乖巧得不得了了。”

而那小二一脸茫然地看着那老头，显然还是被吓到了，双腿的颤动丝毫没有减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那疯老头咳嗽了两声，又接着说道：“你不用紧张，老夫是讲道理的人。老夫知道，你也是给人打工，不甚容易。看老夫这副样子，怕老夫点了吃的到时候又不给钱跑了，这笔账最后还得算在你头上。无妨，你且看这个。”

说着，那疯老头伸手往自己那破布衣裳遮蔽下的胸口揣去，摸出了一个看着有半只烧鸡大，却被灰尘与泥水汗液遮盖住，约莫是石头的东西？

“你看这宝贝，可够付一餐饭的钱么？”

“老翁你……莫不是在戏弄我？”

那小二脸色登时就变了，而不止是他，一旁的湛准王定等人更是面面相觑，想着这顿饭或许是吃不成了。

就这破玩意？还付一顿饭的钱？怕是连个酒瓶的盖子都买不到哦！

所有人心里都这样想，因为怕那疯老头再次发作，却是都没敢说出来，只敢在脸上表露。

“老夫为何要戏弄你？”

那疯老头挠了挠脑袋，捧着那大石头一脸天真地道：“这可真是颗宝贝，老夫带着已经它已经有上千年的时间了，只是在地下埋得久了，显得污浊了些，若是洗干净，还是极其漂亮的！”

听着这疯言疯语，那店小二一脸尴尬不敢反驳，疯老头身后的湛准等人也不好说话。但却引来了旁桌客人的围观。其中有个好事的插了一句：“你这老乞丐，说话好不荒唐！还上千年的时间，吹牛也得吹得像真的点吧？再说你手上这破玩意，看着就不值钱，还宝贝？丢路上都没人捡吧？你吃不起饭就别装世外高人为难人家小二，你直说你没钱，我请你吃就是了！”

被他这么一说，那疯老头瞬间满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