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那一小队的土尘,他已经安心了,就算是飞檐关失守,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开城门!”
刘照挥挥手,让人打开城门,让那队军卒直奔入城,不在城外停留。
城外的那块巨石,在昨天下午吴清远带走吴钩时就被吴清远给很轻易的击碎了。
那些巨石,又成了漠北城守城的武器。
刘照下了城墙,那队骑军直往将军府赶。
林子无跨步走入将军府,吴钩被迅速抬到了林子无为他准备的药浴房中。
吴清远和李清栏跟随林子无走入了大堂。
算上随后进来的刘照,大堂上两把椅子,四个人。
林子无和刘照都坐在了椅子上,李清栏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吴清远神色飘忽,不去看那两位坐在一直上的大将军。
“知错?”
林子无双手按在椅子上,手上青筋暴起,他缓缓的问向李清栏。
李清栏不敢抬头,低着头在那里点头。
“我已经上书皇上,公主入罪,国师引咎。”
林子无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的却是吴清远。
吴清远眼神不敢与林子无对视,对林子无说的这句话当做没有听见。
“吴清远。我不想骂你,因为你活到了这把岁数,已经只剩下一个头还露出来,其他的身子骨都埋进了土里。我犯不上和你一个土快盖到头顶的将死之人说话。”
林子无的眼光森冷,如同一头噬人的老虎。
“从明天开始,你最好不要在我漠北出现。否则,我会让你苟且偷生的念头彻底打消,因为我会直接抹杀了你!”
“你,现在给我滚!”
吴清远转身就走,说道:“我也不想留在这。”
李清栏偷偷的看了看吴清远的身影,不敢做声。
“咔嚓。”
林子无按住的椅子扶手被他掰断了。
李清栏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林子无嘴角又冒出鲜血,赶忙跑上去,用自己的手帕给,带着哭声喊道:“都是丫头不好,让叔叔担心了,都是丫头不好。”
林子无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意吐了出来。
他一把拉住李清栏给自己擦血的手,认真的说道:“丫头啊。你是朝廷的公主,代表着朝廷的仪礼,身上还肩负着朝廷的气运。你跟着吴清远出门历练是好事。”
“可是,历练归历练,不能闯祸。你看看,现在漠北局势瞬息万变,今天早上飞檐关已经被破了。接下来就是几十万大军的大战,如果这场大战,我赢了,那只是几十万的人命。如果我输了,那就是百万人的人命。可就算是我这个被称为大唐常胜将军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每一战都能赢啊。”
“金帐王庭的太子被你给废了,这是不死不休的死仇,我们大唐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这场战争?我们大唐不害怕战争,但百姓们需要的是安定的生活。百姓才是我们大唐的基础,太祖都说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是我们大唐的公主,你拥有的不仅只是你尊贵的身份,还应该有你应该担当的责任啊。”
林子无的苦口婆心,换来的是李清栏长时间的沉默和抽泣。
“哎。以后你离吴清远远一点吧。”
林子无看见李清栏低声抽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劝了她一句。
“他始终不是我们大唐的人,他是道门的人。道门的人信奉的是道门第一,我们大唐在他们的眼里永远不过世俗的力量。”
“可是爷爷他是我们的国师,他对我也很好啊。”
林子无站起身来,沉默了良久,说道:“你知道他在我弟子身上放了什么嘛?”
李清栏疑惑的看向林子无问道:“放了什么?”
“他在吴钩的身体了放了一束符箓和灵识。”
“什么?爷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清栏吃惊的看向林子无,她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在吴钩身上放符箓和灵识。
如果是说为了保护吴钩,放一道符箓就行,为什么要存放灵识?
“这天坑,是我们大唐的无光之地,也是我们漠北机密。那里的怨念威力极大,且没有任何光芒能够进入其中,是一片绝望的黑暗之地。道门一直对这块地方念念不忘,他们想要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自从天坑完全成形的千年来,他们时时刻刻都想进入其中。”
林子无说话的时候,挥手屏蔽了这周围的天地元气,让他说的话,只能被李清栏和刘照听见。
“他们为什么对那里念念不忘?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那里念念不忘。那里的东西很珍贵,天底下只能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每一任漠北军的主帅,也就是我林家先祖。一个是皇上。”
林子无想起当年自己接任漠北军主帅那一刻时,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最后的一句话,就是对自己嘱咐天坑的重要性。
而他父亲说完天坑的来历之后,立马仙逝了。
李清栏不知道被称为乱葬岗的天坑其中的奥秘只能有两个人知道。
“只有两个人知道。”李清栏念了一句,她眼神中有些迷茫。
“或许还有一个人。”
“谁啊?”
“书院的夫子。”